说着姜姒扭头欲走,心里却惴惴,晏灵玉的刑椅她如今还记着,看晏羡之这般说,禁中刑狱好似花样还多着,可庭北哥哥如何到了京都?莫不是在诓她?
"本王好歹也算得你皇兄,如何不信本王,如今正是紧要的关头,你若是这般遮掩,害了人命可莫要后悔。"
"我还没嫁过去呢,这婚说不准,你莫要叫得这般亲近。"
这话叫晏羡之挑了眉,有些讶异,心说母妃行事实在称不得谨慎,这头婚都没退,那厢便相看起姑娘,这不是让晏昭两头讨不得好?
这不?人家小姑娘听着风声,岂不坏事?
见这小姑娘如此戒备,若是不说出些实在的怕是哄不出话来。
他微微颔首,缓声道:"本王并非与你说笑,江庭北诛杀曳庭都统张绎铎,又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见谒吏,斩杀京使,藐视天威,若非军功傍身,赴京请罪怕是早已定罪伏诛,如今人在刑狱,北地将士人心浮动,这罪如何定?滋事体重。"
说着,他负手而立淡声道:"本王已是派人查过,江庭北有将才,你父亲很是看重时常提携在侧,纵论那时你年纪尚小,也当是有个印象,我且问你,江庭北可有亲近爱重之人?譬如亲友爱侣?"
姜姒心已经乱了,眼眶盈泪。
晏羡之实觉自己语气咄咄,可又不得不如此:"若是你还是不能分晓其中利害,那本王与你说个清楚。如今朝局诡谲,北地局势纷乱,江庭北在北地军中一呼百应,如今有人借天子令欲除之后快,逼迫其陈书认罪,若是以爱重之人相胁,你说他认是不认?若是认了,少不得身死谢罪,以他在北地军中的势力,你说那些将士反也不反?"
姜姒思绪纷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可这关系着北地将士的清名和庭北哥哥的性命,她不得不谨慎起来。
如今谁都信不得,能信的只有自己!
晏羡之口上句句为着大局,可皇家人多的是脸面,谁知他会不会在自己面前装得一副忧心庭北哥哥的命的样子,哄得自己说出庭北哥哥爱重之人,转头便将人捉了去,借以威胁庭北哥哥认罪?
她定了定神色道:"庭北哥哥确是我父亲倾力栽培的良将,不过他是孤儿无亲无友,性子又冷僻,我离开北地时,他堪堪二十尚未婚娶,如今五载已过我如何得知?不过他人在北地投军,婚娶着实艰难,庭北哥哥又寡言冷情,想来是讨不得良妻。"
"属实否?"晏羡之蹙眉,这与他所得的消息有些出入。
刑狱的探子来报说是江庭北近日面露迟疑之色,像是有了顾虑。
"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