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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胆大妄为外,陈斌他还觉得徐盛太蠢。

这两年职校的行情这么热门,学生家长为了子女能进职校,能进职校里紧缺的专业,几千上万的送,再加上食堂给关系户承包,以及职中校门口那十多间违建的店铺也几乎都掌握在徐建个人手里,却蠢到、贪到挪用公款去放贷,结果给一查就查出大把柄来,这辈子都栽了进去,真是狂妄自大、利欲熏心……

“利欲熏心啊。”杜建慢悠悠地说道,“这几年市里经济发展很快,对职校生的需求很旺盛。普通的职校生毕业,只要能进梅溪、新浦或者西陂闸港的企业,很轻松就能拿到上千的工资,以致家长这几年都挤破脑袋,要把子女往职校送。为了能让子女进职校,私下托关系、送礼送钱都很常见。职校的收费一年也比一年高,业绩也一年比一年高外,有些人难免就得意忘形起来,以为这是他治校的功劳,不把县教育局放在眼里不说,还放言说职院院长非他莫属,即便这次不栽跟头,也长久不了……”

徐盛放言职院院长非他莫属的事情,陈斌还以为只在小圈子里流传,没想到早就传到县里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把徐盛卖了这么干净。

这么想着,陈斌更心虚,觉得身边人个个都觉得可疑。

“徐盛这人是太狂妄了。前些天沈县长点名由张局长出任职院筹备组组长,他大概是看到他当职院院长无望,心里有怨气,看到我们学校的小周老师,就撒气,合着卫校的校长张军强起哄闹酒,将小周老师差点灌出事来……”陈斌知道徐盛是彻底的完了,但他还是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试探的跟杜建提及周倩给徐盛灌酒的事。

“小周老师,哪个小周老师?”杜建装糊涂地问道。

“上回沈县长跟陶书记到县中调研时,拿茶水泼了沈县长的那个……”陈斌提醒道。

“哦,是她啊,有些印象。”杜建点了点头,但将话题转开,说道,“乡镇喝酒风气野蛮,到县里喝酒的风气也不好。不过现在啊,吃点喝点都不算大事,甚至单位买两部好车开着,态度诚恳点,县里也不会追究,至少没有把钱装到自己口袋里去。徐盛挪用、贪污公款,还有大款的钱款来历不明,这个问题就大了。陶书记今天下午听到工作组的汇报后,大发雷霆,指示根子要挖到底……”

根子挖到底——陈斌听到这句话,背脊就冷了一截。

他虽然没有徐盛那么胆子大,但屁股也绝对谈不上干净。

不要说平时也收学生家长的礼了,学校的小卖店跟食堂承包,也都是他的关系户,这点叫他在学校受到的非议最大——真要从根子上挖到底,陈斌不以为他能逃过这劫。

“这接下来各个学校就要大搞建设,不狠狠地杀一杀气焰,不是搞更乱?”杜建不顾陈斌的胆寒,接着往下说,“几所中职,这两年看着业绩不错,但管理很乱,县里对此也相当不满意。现在要组建职业学院,县里不希望看到这些风气带进职院去,不过对县中的管理现况,县里基本上还是满意的……”

陈斌他是给吓了个够呛,杜建的意思他也能听明白,县里这次主要是杀中职,但杜建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给他打包票,哪里能叫他放心得下?

陈斌说道:“县里对县中基本满意,但我在县中干了这些年的校长,知道学校还是存在很多问题的,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完美。杜主任,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机会跟县里主动汇报一下?”

杜建见陈斌吓得连张文泉都想出卖,笑着说道:“真要有什么大问题,当然要跟县里主动汇报,不然主要还是要自我清理、自我整顿——当然了,这个也是我个人胡乱猜,作不了数的。”看了看时间,跟陈斌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晚上还有帮沈县长拟两份文件,就不留你再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