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没用,你为什么这么没用啊,”
她刚刚没哭,这会儿眼泪却像是决堤了一般,扑簌扑簌地流。
她无声地流泪,她好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最不好。
“怎么办啊,”
她缩在墙角,有些绝望地抱住自己。
她怎么什么都最不好,什么都拖后腿,总是在麻烦沈鸾。
“母亲,外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做到啊,”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突然感觉眼前什么路都看不到了,迷茫和无助笼罩全身。
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吹,眼泪都不舍得出来了。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手臂间,真希望外面的寒风能把她冻成一个冷冷的石雕,从楼梯跌下去,摔成好几瓣。
“饶命,侯爷饶命,”
王炳不知道多久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沈鸾拖着他的衣领拖出了门,他大步走着,丝毫没顾身后人的死活。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也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他将王炳拖得很远,不知道走了几处,经过了多少地方,任凭身后的人如何痛苦地求饶,如何泣不成声,哭天喊地,他始终都没有吭一声。
这段路并不平坦,中间经过了石子路,经过了花丛,经过了各种各样的小池子,经过了各种沟沟坎坎,他始终没有向后看一眼。
像是憋着一口气,也是故意的,他的眼睛里耳朵里听不进任何东西。
身后人的声音逐渐减小,从最开始的颤颤巍巍说不出话,到后来的大声求饶,疯狂大喊,再到最好神志不清地谩骂,而后是更加痛苦地喊叫,后来,就没声儿了。
沈鸾没有理会,他就只管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是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没有看路,一直走到了不认识的地方,前面是皇宫一处没有开发的荒地。
身后的人彻底没了动静,他停了下来,将那一动不动的尸体一扔,随地坐了下来。
周围寂静得很,入耳唯有呼呼的寒风。
冬日的寒风刺骨得很,他以前觉得再冷也不及北方沙漠的干冷,可是现在,此刻却真真觉得,刺骨极了。
这风像是能透过肉体吹到他的胸膛里面,让他心跳减速,眼神空洞。
他以前不觉得敌人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要么自己死,要么对方死,没什么可顾忌的东西。
可直到刚刚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并不是无敌的,他脆弱到看到刚刚惊险的场面就有可能当场晕死过去,脆弱到不能保护她。
无能啊,
沈鸾看着鲜亮干冷的天,眼里没了以往的光彩。
仿佛全身都落了下来,他静静地待着,感觉自己如此渺小。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身边的人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他站起身,仿佛没看到那具尸体一般,走向了远处。
“总管,王炳死了。”
之前领着慕千殇进太史院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讨好地捏着那个比他的手臂足足粗五六圈的小腿,讨好地上上下下捏着,不时还悄悄地抬眼看上面人的表情,
“沈鸾?”
鱼盼恩鼻子里哼了一声,脚下传来的舒服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见此小太监更加卖力地捏着小腿。
“他敢让曹虎把兵带到大殿上威胁我,我就让他浅浅尝一尝痛苦的滋味儿!”
“也亏得鱼匹赏赐发现这沈鸾竟还有这么一个红颜在这儿,
年轻人呐,容易骄傲,看不清局面,”
脚下传来的力道让他浑身舒畅,
“我这就让他看看现在的局面,到底大邺是谁做主,姓沈的还是我鱼盼恩!”
他一脚将小太监踢得翻了个跟头。
小太监却讨好地在他面前又翻了个跟头,正好翻到了他的脚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