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重伤员,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躯干被重型武器砸中,伤了内脏。
曹文诏来到他们营地,并没有听到有痛哭喊疼之声,相反,这个营地比隔壁轻伤员所在的营地要安静多了。
这些人看到曹文诏过来,无法站起来行礼,就用目光注视着曹文诏。他们身边护理他们的同袍看到曹文诏过来,纷纷起来行礼。
曹文诏看着这些人,心情更是沉重。这些都是硬汉子,都是极好的战士。要是在关内或者有后勤作战,送回后方好好调养,说不定有不少还能活下来,可现在……。
他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走到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将士那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留给家人的么?”
这名将士努力张开嘴,忍受着痛苦,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我……我……我没……”
他边上的同袍帮他擦着头上痛出来的汗,见他实在说不出话,就帮他答道:“大帅,他家人都被鞑子屠光了。”
曹文诏一听,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苦主。他轻声道:“那你还有什么遗愿么?”
“我……我……无……憾……”他实在疼得说不完整,只好把目光求助地转向替他擦汗的同袍。
“大帅,他的意思是杀得够本,下去和家人团聚也无憾了。”虽然他帮同袍解释说无憾,可他的语气并不轻松。
曹文诏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眼神中充满了遗憾,然后又望向其他重伤员。
跟在曹文诏后面的三将以及亲卫们都没有说话,走动时尽量轻手轻脚地不影响这些重伤员。
看到曹文诏的眼神,有一个重伤员鼓足了力气,稍微连贯地说道:“大……大帅,我等……出关皆……皆已存死志,死……死则死了。鞑子杀……杀我汉人……汉人无数,只求……只求大帅替我们再多杀……杀一些鞑子。”
说完这些后,一口气上不来,这名重伤员的头一歪,躺在那再也不见一丝动静。
此时此景,曹文诏这名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汉子,眼角也有了一点湿润,他双手抱拳,环视这些重伤员,斩钉截铁地大声道:“各位兄弟放心,曹某在此立誓,一定会率领剩余兄弟把血债都讨回来的!”
有几个重伤员在听到曹文诏的保证之后,心神一松,安心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