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东家一见好友如此郑重,他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之前好友匆匆提醒他,他也忙着补过,因此没有多想这年轻人到底会是多大的官。
现在一看,绝对比自己想得还要大。否则好友叔父就是福建左布政使,见过的官员也不少,没必要如此大礼参见。
“学生黎遂球参见大人,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学生以后再也不敢了。”酒楼东家连忙跟着蔡琳为行大礼道。
和钟进卫坐在一桌的那两位妇人一听,吓得连忙站起来,那还敢再坐那。唯有那个小男孩一时没人管,仍在那里使劲啃鸡腿。
年轻妇人手中抱着小女孩,想去拉下小男孩,却又没有多余的手。正着急着,却听到钟进卫说道:“没关系,该吃吃,该喝喝,随意好了,这里又不是衙门。”
说完之后,钟进卫转向黎遂球,冷声问道:“今日要不是有人认识飞黄,进而猜到我不好惹,你会如何处置这年轻妇人一家?你就没看到她穷困如此,还有两个小孩饿得哇哇叫,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么?”
黎遂球的脸涨得通红,腿一软,跪倒在地,不敢回话。
钟进卫看着他,继续教训道:“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按理也能出任一方父母官。可你这品性,朝廷能把一方百姓交到你手里?”
随着钟进卫的斥责,黎遂球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原因,脸上、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一会地板上就湿了一片。
蔡琳为在一边看到这情景,并没有马上求情。等着钟进卫训斥发泄了一番情绪之后,他才走前一步,恭敬地向钟进卫说道:“大人,我恩师的学生中,他的才华最为出众。填词作诗,曾力压扬州士子夺得牡丹状元之美称。只是自命风流被这小娘子拒绝,伤了自尊,才有此荒唐之举。此事学生必当禀告恩师,严厉责罚之,还望大人息怒。”
这个时候的风气,大都好风流。这个黎遂球的行为,也不是个别行为。钟进卫对此很是不满,想扭转这个风气,却又没有好办法,毕竟这不是一个人说扭转就能扭转的。
现在既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事例,钟进卫有心要做做文章,拿这个黎遂球开刀。或者小题大作,把他的老师也批一顿。反正学生品性如此,也是老师没交好,具有连带责任。
想到这里,钟进卫还是冷着脸,看向蔡琳为问道:“他老师是谁?”
蔡琳为一见钟进卫的样子,还有那冰冷的语气,心中“咯噔”一声,好像替老师招来麻烦了。
他心中有点后悔把恩师给抬出来了,不过话已出口,这位大人也问了,就不得不回答:“回大人的话,恩师姓陈名子壮,字集生,现为京师礼部右侍郎。”
蔡琳为现在只能期待礼部右侍郎的官职对于这位大人来说够大,或者可以解决目前的事情。但从他的直觉来说,好像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