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明白了……”

青州军派系将领和黑山军派系将领都恭敬的跟在公孙续身后，张灵为他们求情，公孙续也免去了他们的顾虑，现在来说，他们算是安全了。

“那些叛军的家属，明天就送走吧。”公孙续看着天空说道：“继续留在冀州的话，他们的安全也难以保证，送往兖州吧，既然曹操喜欢，那就都送给他，不是一条心，终究走不到一起。”

张燕等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其实，那些叛军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他们的旧部或者亲朋，那些叛军家属中也有他们的亲人。如果公孙续因为这件事情要杀鸡儆猴的话，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军规无情。

可是，他们更加希望自己的这些亲朋好友不会出事，但如果没有公孙续的赦免的话，这些人就算现在不被处罚，私底下肯定也会有人找他们报仇，要知道，因为叛军的事情，前线有不少将士枉死，那些枉死将士的同袍和亲朋又岂能善罢甘休。

贾诩、郭嘉等人已经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同时，幽州这边由于公孙续的归来变得安定下来，之前因为皇帝失踪，太尉负伤等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不少人更是担忧幽州可能会被异族或是其他诸侯攻破，但当公孙续率领大军归来之后，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等到彻底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公孙续才算是有时间去探望探望自己父亲和自己恩师，其实这段时间公孙续也常来探望，只是来的时候都没能呆多久，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公孙瓒和卢植也需要休息。

“父亲，伤势可好些了。”卧室内，公孙续坐在床榻边向公孙瓒汇报近来的幽州的事情：“幽州已经安定下来了，等父亲伤势好了之后就可继续执掌幽州，孩儿也会去并州统筹北疆军务……”

“续儿，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公孙瓒突然打断道：“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前往辽东的场景吗？当时你那么小，就陪着我混迹军旅，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你的辅佐，外人都说我教出了个好儿子，殊不知，你更多的是自学成才。我公孙瓒有多大本事我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些年，我忙于军务，哪有时间教导你啊，而且就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吊子水平，要是教导你的话，说不定就把你给荒废了，呵呵，就连恩师也说过，他能教导你的都有限，更别说我了。”

“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公孙续笑道：“父亲怎么又严肃起来了，我可不是当初那个小毛孩了，父亲现在就是再严肃也吓不到我，呵呵，而且，父亲现在似乎也严肃不起来吧，好好养伤要紧。”

“呵呵呵，你这孩子。”公孙瓒笑道：“都敢取笑你父亲我了，哎，说实话，这些天我在病床上想了很多事情，从我当初四处游历，到后来与你母亲成亲，接着又是落魄求学，遇到了恩师。学业有成之后回来又有了你这孩子，现在想起来，多少次紧要关头都是你在帮我，小到巡视边疆防线遇险，大到抗击张纯叛军被伏击，你总是在危难时候帮父亲度过难关。这些年如果没有你，为父也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危险的事情，任何一件都足以要我的性命啊，到后来权力越大，危险的时候就越多，唉。你当初说的对，天下会乱的，现在确实乱了。诸侯割据一方，豪强趁势起兵，这天底下，还有几人顾得上陛下，顾得上守卫边疆。这次我北疆遭难的时候，边疆防线并不缺少将士，所以鲜卑军才没能突破防线南下，我北疆军民才算是幸免于难。可是，有那么些人太自私了，竟然丝毫不顾及异族南下的危险，为了一己私利，竟可致万民于水火之中，这种人，容不得，也留不得，若是这种人还留在世上的话，将来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你要想办法把这些人都找出来，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哎，为父也想过争霸天下，可我也没有想到，刚抵达冀州就被一个鞠义给击败了，而且还是惨败，现在想想，为父确实没有争霸天下的资格啊，一场小小的战事就让我手足无措，中原这边太复杂，比草原复杂太多啊。恩师说过，我的性格就是能胜不能败，现在想想也确实如此，能胜不能败啊，一旦失败，就难以挽回。我与恩师商议过了，公孙家只需要一个做主的人，你的才能远在我之上，有我在，反而不利于你的发挥，续儿，你当初的想法是对的，为父支持你，现在天下大乱，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不用顾忌我。”

第772章　孤独之路（二）

“父亲……”

公孙瓒挥手制止了公孙续，而后继续说道：“我自小的理想其实不是争霸天下，也不是要去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其实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想当一个守卫边疆的将军，当一个为我大汉开疆拓土的将军。我生在边疆之地，也长于边疆之地，深知边疆百姓之苦，草原骑兵给我边疆百姓带来太多苦难，所以从我执掌兵权开始，我就一直致力于抗胡，因为我要保护报边疆百姓，我要守护好边疆穷苦大众。以前刘虞在幽州的时候，他采取怀柔政策想感化异族。呵呵，刘虞太天真了，总是把他那一套儒家学说挂在嘴边，说什么礼仪之邦，有容乃大之类的屁话，部分异族确实会被感化，但更多的异族却只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来投靠你，等到他们变强大了，他们又会反咬一口，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一套怀柔政策，能感化谁，能让谁放弃侵略。多少年的血泪教训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鲜卑为什么要来越强？匈奴为何反复背叛？草原骑兵为何屡次南下？我边疆将士为何常年搏命？幽燕百姓又为何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只有将敌人杀到胆寒，我大汉边疆才可永保太平，为父并非嗜杀之人，但边疆不宁，为父这等军人就该征战沙场。中原的勾心斗角我是不想参与了，太累了，稍微不慎就被别人算计，最后还是便宜了那些塞外胡人。哼哼，其实，到头来不过是汉人杀汉人，流自家的血，却给了别人有机可趁的机会，这种愚蠢到极点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人啊，一旦被利益蒙蔽双眼之后就会分不清是非黑白，中原大地烽烟再起，多少百姓会成为荒野枯骨，多少将士会枉死疆场，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些大好男儿，为何不死在捍卫边疆的防线上，为何不为抗击异族贡献一份力量呢？为何都要为那些自私自利之人流血卖命？为父很欣赏你当初组建诸侯联军讨伐草原贼军，你也看到了，我中原英雄纵横草原的时候，那些异族骑兵无不胆寒崩溃，我汉家子弟威武至此，胡人简直就是闻风丧胆啊。我当时是多么希望我汉家自己永远如此，哎，可惜，现在是不可能了。续儿啊，我的归宿在边疆，在守卫大汉疆域的防线上。伤好之后，我打算去辽东，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做，以前我还担心你年幼，处理不了这些事情，现在看来，你已经有资格成为北疆之主了，为父甚是欣慰。”

“父亲要走？”公孙续问道：“那母亲呢？她怎么办？还有恩师，恩师也需要人照顾啊，父亲去了边疆，谁来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