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想不到陈易会这样说,愣了一下,自嘲地笑笑,“希望是这样的,但老夫猜测,除了这些,其中还有隐情,具体什么子应你也不要说了。老夫虽然在边关,也知道皇后娘娘与太子关系不好,太子时常逆着皇后娘娘的意思行事,这太子位,确实坐不太稳!”
这话更让陈易愕然,回头看看一脸有所思的裴行俭,心里越加困惑了。
想到当日裴行俭刚刚回长安时候,路上问询他的话,陈易也明白,裴行俭同样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有这样的问询。
但陈易想不明白,以裴行俭在历史上的名望推测,这样的人物应该心机很深,不会轻易在一些事上发表评论,何况裴行俭也有过教训了,当年因为与人私议武则天的事而被贬到安西去,戍边了十几年,不应该回京时候就直接向他问询的。
苏定方也是一样,同样在政治上吃过亏,再加上又一大把年纪,现在还在政事堂上任职,无论从何方面都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不应该当着他的面,他这位武则天面前红人的面,私议太子的事,难道苏定方就不怕他将这些话传给武则天听吗?
要是他将这话传给武则天听,那苏定方的命运就有点悬了,性命倒不一定有忧,但官职肯定不容易保牢,要知道现在李治不能处事,朝政大权大部在武则天手里,她差的只是一个名份而已,实际权力与皇帝又有多少区别呢?
难道苏定方认定他不会向武则天说这事,也清楚他知道这件事的秘密,所以才如此说的吗?
裴行俭也是不副不明所以的眼光看着苏定方,弄不清楚自己的恩师为何今天会有这般激动的表现。
不过接下来苏定方的话让两人心中的疑惑大部解除了。
“子应,你应该知道这次宫廷风波的过程,也清楚其中要点所在,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老夫就不与你说了,你也不需要老夫和你说,老夫只是担心守约!”苏定方笑笑,冲着裴行俭和陈易招招手,示意两人坐下,在两人听从吩咐坐下后,再道:“子应,守约是老夫最钟爱的弟子,他天资聪慧,只可惜当年的过失言行,在安西呆了这么多年才回来,不能再出什么差漏了!”
“哦?!”陈易和裴行俭都惊异地叫了声,陈易弄不清楚苏定方为何替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裴行俭担心这个,裴行俭是不理解自己的恩师为何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这些,难道还更深层次的意思吗?
苏定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陈易和裴行俭,在两个人更加惊讶中,再问陈易道:“子应,你说皇后娘娘会将朝政大事交给太子殿下来处置吗?”
这话让裴行俭灵光一闪,有点明白过来自己这位恩师究竟为什么这样了,因此马上将眼光落在陈易身上。在苏定方和裴行俭眼神的注视中,陈易想了一下后,缓缓地摇摇头,“很难,其实皇后娘娘想立英王为太子,正是看中了英王懦弱没个性,凡事喜欢和稀泥这点性格,她喜欢一个听她话的太子,不喜欢一个凡事与她对着干的太子!”
陈易说这话时候也有点豁出去的味道,苏定方一直以来待他不是一般的好,今天又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直白的话,要是一些话再不说明白点,他有点对不住苏定方。苏定方敢在裴行俭面前说这话,那也表明绝对相信裴行俭,他也相信历史的记载,裴行俭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不会将这些事说给另外人听的。即使这些话传出去,陈易也有理由在武则天面前解释,为自己开脱,因此他也不太担心。
因此在前面这话完了,陈易又画蛇添足般说了句:“其实,现在这个太子,并不很得皇后娘娘喜欢,或许有一天,太子之位还会再传给别人也不一定!”
当然这句话不是多余的,将苏定方和裴行俭都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