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刺

“谈事情与给人制造堵心两不误,请坐吧,我要想一下该怎么说。”

谭卓拉开椅子坐下,礼貌地笑了笑:“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姜昕交叠起双腿向后靠去,长呼出口气:“我有个姐姐,嫁了个心机深沉又狠毒的男人。这个男人背着我姐跟他一直没断过的恋人在m国生了个孩子,而我姐却愚蠢的选择了自杀。”

“节哀。”谭卓极平静的给出这句。身为律师,人生百态见得太多,这个并不算特别。

姜昕点点头,“早就过去了,我今天找你来的目地可能有点复杂。这个恶毒的男人,不但止气死了我姐,还霸占着她的嫁妆不肯归还。”

“是属于婚前财产吗?”谭卓适时发问。

姜昕嗯了声,跟着又重重叹气:“原本是属于婚前财产的,可他哄骗着我姐用赠予的方式把财产和一块地皮转赠给了他,而且还是经过公证处公证的。”

谭卓沉默了一阵,才道:“那这样可就麻烦了,有他出轨的有力证剧吗?”

姜昕摇摇头:“他是在m国生的孩子,一旦打起官司来,除了强制要求他们去做亲子鉴定之外,别的都可以失口否认。再有,他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给情人与孩子挑明身份,对外只说是帮朋友代为照顾的。等过个三两年,再搞个领养手续,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俗话也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然我怎么会来请教你们呢。”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因这桩官司已无什么赢面。这样的情况谭卓也见得多,手中曾有个案例。男方是个同性恋骗婚,女方也是自杀身亡了。

男方在法律上,还不一样的继承了女方的所有遗产。女方父母起诉要分一半女儿的遗产,可男方就是霸占着不肯给。这种官司,如果对方用拖赖的办法,执行起来就太困难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亲手转赠出去的。

所以到最后,谭卓也只能给出个安慰的眼神,“这个太难有拿回来的可能性,或许你可以走走其它偏门。不太出格的,寻些报复出出心中的气。”

姜昕堵心的没答话,过了一阵,才叹了口气的慢慢说开:“十多年前,临江娘娘庙那段儿有块地,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建了一半的别墅群全成了烂尾楼。他们要回拢资金,不得不挂牌拍卖地皮。

“我爸不知怎么就起了熊心豹子胆,问我妈借了一笔钱,可以说是倾尽了当时的财力买下的那块地。因为我姐内向胆小又嘴拙,且十分不擅长讨好长辈。他们担心这样的一个女儿,出嫁后会遭到婆家的不喜欢,就把那块地做为婚前财产给她陪嫁了过去。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知道那块地现在市价值多少吗?

“那样一个豺狼样的混蛋,让我姐受辱而死,还想吞下她的嫁妆,想想我都恨得咬牙切齿的睡不着觉……”

姜昕这里正与人谈着,旭洲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里。

商靳一边签着手头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朝办公桌对面的公关部负责人吩咐道:“对外拟个公告,就说商家不久将与姜家联姻。”

话才刚落下,他就叹息的抚上额角,“等等,改成商家求娶姜家女吧。”

公关部总监听后心里打了个颤,直觉这婚讯一公布出去,媒体与网络肯定又要议论猜忌一波。如果处理不好,他这个位置就要坐不稳了。

可老板都发了话,他也只有想办法不让后边出太大乱子了。

等关门声轻落后,商靳又心无旁焉的埋头继续办公。却不想笔才刚落在文件上,桌面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拿起看了眼,皱眉的滑下接听键,“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会儿,才低着声音向他说明了情况,“商先生,姜昕小姐带着个男人去开房了。”

商靳的大脑有瞬间空白,但很快反应过来。姜昕这是,又在花式堵他的心了。

他知道,在经了幼时的那种事后,姜昕有些惧怕甚至是排斥异性。一路长到二十五岁,唯一一次想试着谈场恋爱,结果只和对方吃了顿饭与看了场电影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那个男人,不过是因他多嘴问了句“听说你喜欢姜昕”罢了,就不敢再进一步。

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所以说姜昕跟男人开房有染,商靳是不信的。在这种事上,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坚定的信她。

大概是发现了他安排的人,故意做给他看的。

这个女人,仿佛生来就有反骨。从小就可着劲的,暗地里给他添堵。例如往他的鞋子里放蚯蚓,在他的烟盒里放蟑螂。只有他想不到的,就没有她做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