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撒野

“我不平衡。”姜怀安咬牙看过去,恨道:“我不差这几个钱,我养得起自家的姑娘!”

商启宗忍不住又乐了,他就爱看他被撩拨得生气,谁让他从前教着女儿对自己那么坏来着。

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嫌晚。

而另外个包间里,因突然被带进来个女人。在座的上了些年纪的老男人们,皆是扬起了满脸的不快。

无声互看了看后,朝个年青的小子递过去个眼色。

这个世界与社会是由男人们在主导推进,任何规则也都是由男人们在制定。他们也并非是讨厌女人,毕竟女人能抱着睡觉,能生孩子,而这是男人们万万也办不到的事情。

可是再宠女人也该有个限度,怎么能把人带来这样的场合里,这是想打谁的脸呢。他们这把年纪的人了,万没有道理是要向个商家小子低头的。

被众位投以了眼神的年青人,心里也透亮明白。他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的一对夫妻跟前,朝姜昕笑得一脸的熟稔。

“嗨,姜昕,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怎么,她来不得吗?”商靳不快地应声,又朝包间里的一群老家伙们看过去。

年青人忙笑着赔不是:“商总,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而已。”

“在我看来却不怎么单纯。”

商靳的为人作风,总是这么不留情面,不喜欢绕弯子的直来直去。

姜昕没搭话,她还在认真想这人的名字。脸她有些熟悉,但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一些事情,她对绝大部分男人都保持着距离与恶感。

但记不记得起来名字都无所谓了,在这么个场合里,她只管打招呼就对了。

是以,装得一脸与人老相识的样子,认真地回他:“哦,好久不见了。”

年青人却忍不住扭脸一笑:“没很久不见,你的婚礼我还去喝了两边的喜酒。我敢打包票,你肯定记不得我的名字了吧。我姓善,单名一个容字。”

这么说着的随即,善容忙朝后退了几个大步,举起手来朝人笑道:“别别别,别再喊我蒜蓉了,我真没吃蒜,身上也不臭。”

他这么一说,姜昕到还真记起来了,“哦,原来是你啊。”

善容有些咬牙的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微笑的把两人引着朝他座位那边走过去。

要说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略冷的冬日,她穿得有点臃肿,也掩不住这份光彩照人。

年轻的小子们,生理发育成熟了与初晓情|事时,哪个不喜欢讨论研究圈子里哪家姑娘最漂亮的。

但姜昕是被除开在外的那个,因为她的名声被弄坏了。

他们会时常聊起她,但将来长大了却绝不会想要娶她。毕竟当年那事儿闹得太大太丢人了,究竟是做完了还是半途而止了,谁也没有真正看到。

所以,哪怕是她生得再漂亮,他们也只愿看看想想,却绝不会动那份来真的心思。

可往往他们把她排除了在外了,比来比去论了个最美的姑娘出来,却总会在末了遗憾地叹一句。

可惜了姜昕,输就输在了名声太坏上。

他们都觉得可惜,谁也不愿意把她的名字排进去。可如果在某些场合里见着了她,又会忍不住偷偷的追随着看。

单单是她那双眼睛,就要比他们论出来第一的那个姑娘黑亮太多。当她认真盯着人看时,会显得又纯又真,格外的引人想去亲近。

这时,他们总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该多好,真真是可惜了。

而他们也原本以为,以商靳毁了她到这种地步,她应该恨他至死方休才对。而他也应当如是,对个恨自己的女孩,也没什么搭理的心思才对

所以在事发生后,在姜昕照样抬头挺胸,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场合里。在她逐渐长成的年月里,才会有那么多男人贪婪地靠近过去。想沾一沾她,碰一碰她的。

男人这种生物的思想,有时候真的不能抱有什么太深的期待。

可是当那些人动了手之后,才发现这个姑娘并不是好惹的。听说他们姜家在事发后,还送她去学过几天武。

所以,她朝男人泼过酒水,整伤过他们的手指,踢坏过他们的膝盖,也不顾场合地痛骂过。而他们整个姜家却全纵着,恨不得再递把刀在她手上说。

去吧勇敢的奥特曼,给我去砍死这些敢对你动手的丑恶怪兽们。

当然,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年想沾惹姜昕的男人们,估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明面上极为看不顺眼她的商靳,根本就像是条恶狼一样。把人死死摁在爪下,朝所有妄想靠近她的男人呲开了凶狠的獠牙。

他把那些男人们从愚蠢变得聪明起来,让圈子里的某部分男人忽然就达成了个共识。

姜昕这个女人,不管她长得多漂亮,看上去多无害,大家最好还是别去招惹她为好。

再后来,沈家那个私生子沈鸿从河里浮上来。不深知的人还以为商靳是因为被蒋家的女人戴了顶绿帽子,才忍不住动手出掉这口恶气的。

实则从去抓奸的那群女人们口中透出的风声里,沈鸿有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他让姜昕给他好好的等着。

因为愤怒,沈鸿起了想动姜昕的念头,才惹了某人出手,把自己给埋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样的人死了也绝不可惜,只是为世间除了一害。

善容边感慨着,边领了人坐下,给他们夫妇倒上了茶。

姜昕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又说了声抱歉,因为她想起来了她曾对这个人说过些什么无礼的话。

那时候总有些男人怀着不好的心思靠过来,不是故意摸她的手就是故意碰她的肩。

弄得她一看见男人,就会生出抵触之心,语气与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记得她因为这个男人的名字,对他说过句,他身上散发着股蒜蓉的臭味。

人年轻时,为了保护自己,总是会有那么些气盛的。但经历了年月,又见识了像秦翼与卫建峰这样的真正恶心人。

只是因为她几句刺骂就打消了坏心思的男人们,反而显得也不那么坏了。

所以姜昕此刻的歉意,也是格外的认真。

她手捧着杯热茶,歪过头看向这间屋里除了商靳之外,唯一一个对她露出善意的人,也回应了满心的善意。

都说她这人有个难愈的怪病了,但凡接收到别人对她善的讯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还回去。

由其是在心有隐忍着悲痛之下,一双眼睛仿佛溢着水光一样亮汪汪的,仿佛柔弱之中又透着股坚强。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想去相信她此刻心意的真诚。

善容呆怔了瞬间,赶紧把眼扭开。在这刹那间忽然就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把她除名在外的少年小子们,是有多么的愚蠢。

这个姑娘,真的可以待人很温柔很认真。她的那些坏,是因为他人先对她有了坏的反击而已。

而最聪明的人,才赢到了最后的正伴在她身旁。

姜昕这边真诚的道完歉之后,就捧着杯子把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看了个遍。

她从他们的眼中与脸上看出了,他们都不喜欢她来到这个包间里,都在瞧不起她。

或是说,并不是单单瞧不起她个人,而是瞧不起女性这整个群体。

果然,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