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脱?”
“对。”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站了五六个医护人员,其中有两人是男的。
“算了,豁出去了。”我心一横,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躺上来。”
我的动作十分笨拙,每动一下就会牵拉着下面的尿管,十分不适。
“现在要开始打麻药了,蜷缩起来,对,使劲蜷缩着。”
我侧躺着,尽力抱着自己的双腿在胸前。
“疼不疼?我可怂。”
“不用怕。你比我们都勇敢。我们都没有做过那么大的手术。”我身旁的小护士看到了我胸前的伤疤。
“那时候小,不懂事,不知道害怕。”是啊,做心脏手术的时候我才六岁,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勇敢多了。
“没事,一开始会有点疼有点麻,慢慢就好了。”小护士暖心安慰着。
紧接着我感觉到针头注射进了我的脊柱里。因为我脊柱侧弯,麻醉师一直在调角度,我听到了一阵针头摩擦骨头的声音。
“快好了,不要着急。”麻醉师似是在安慰自己。
突然间,我的右腿不听使唤的弹了起来。
“哎哟”我失声叫了出来。
“是哪个腿?”
“右腿。”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一些。
麻醉师摸了摸我的脊柱,又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很快,我的两腿便失去了知觉。
“你现在感觉不到腿了,一会儿麻醉上来之后,肚子这儿也会慢慢失去知觉。”医生顺手拉上了横在我腰间的帘子。
“好的。”
话音未落,我感觉到肚子上似是有棉球在擦拭。
“这儿还有感觉吗?”她按着我的下腹部。
“有。”
“有?是麻麻的感觉还是?”她不敢置信。
”可凉。”我肯定地答。
“好的,那再等一会儿。”
不知又过了几分钟,她重新拿起棉球擦了一遍,这次下腹部感受不到冰凉了,但肚脐周围依然能感觉出来,我如是告诉了医生。
“没事儿,一会儿就蔓延上来了。”这回是个男医生。
“几点了?”我问到。
“两点五十。”
“哟,还真能误打误撞,在我爹算好的吉时里剖出来。”
“你爹算的几点?”
“三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