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孔悬厌十四岁。
孔悬厌从小就不爱讲话,性子冷淡,总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兴许是并未正式拜师缘故,他从未称呼齐徊闵为“师傅”。若有时非要开口,便也是称呼齐徊闵“老头”。对其余人,有着客气却略显生疏的礼貌。
哪怕他已在乾元山有七年有余,亦是如此。
齐徊闵交代过,只要他不动手伤人,他想做什么,便随他去。毕竟,他要真闹起来,也没人拦得住他,没必要自找不痛快。随他去,他反而能听话些。
至于孔悬厌的身世,秦芳意是真的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孔悬厌是被师傅带回来的,师傅不让他们过问孔悬厌的身世,孔悬厌自己也从未说过。说实在的,同门七年有余,秦芳意甚至都不知晓孔悬厌的生辰是哪一日。以前问起时,孔悬厌只道一句“不过生辰”,便没了下文。
他自己不乐意开口,谁也问不出来。偏偏师傅又由着他的性子,几乎什么都随他。
不过好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多,秦芳意对他平日里的喜好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饮食方面,他喜口味清淡,偶尔会吃一次糕点,但不喜太甜。
生活习惯那边,他不太喜欢变动,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动他的东西,他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摆在近乎固定不变的位置。他的院子是他自己在打理,院中那些灌木、草地修剪亦是经年数月都被修整的一模一样。
六九停在曲涟兮肩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洁癖加强迫症。”
曲涟兮:“……”
秦芳意看了六九一眼,像是忽的想起什么,又道:“还有,四师弟不喜欢吵闹。像你这种身边带着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他要是没打死它都是给你面子。”
六九:“……”
曲涟兮露出个无奈笑容。她其实也不想走到哪里都带着六九的,可她不带,它也会自己找过来。它好像随时都能知晓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