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鸣兄,现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的。”我头也不抬地嚼着饼道,“坏的那个憋住不要讲。”
“……”崇少沉默了一会儿,道,“皇上后宫的那位张淑妃怀孕了,太医院的人道是这一胎极有可能是龙子,因而皇上龙颜大悦,点了连我爹和裴伯伯在内的近臣携家眷去吃宴,晟鸣兄的禁足令应是也算被收回去了。”
我眼前一亮,三两口吃完贤弟带来的点心,又喝一口茶倒回榻上,总算唏嘘着吐出了一口积攒多日的浊气。
别的不说,皇妃有孕称得上是一件大喜之事;毕竟皇上后宫的那些女子虽然安分守己,从不敢有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之事,但平日里皇上政务繁多,本身又对女色不太上心,因而直到现在膝下皇嗣也仅只三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可谓是急坏了朝中那一群老臣。
这下终于有了皇子,江山社稷总算后继有人,皇上也可把心思从我身上收回些,少些传我入宫去耳提面命的管教了。
不过话说回来,淑妃娘娘在这个时候有孕,皇上还会稍带着我去南巡么?
正出神地想着,我余光瞥见崇贤弟端正地坐在我榻前,显然是一副有话还未说完的模样,不时还瞧着我暗暗地叹一声气,便也只好将那雀跃的心思按捺下去,撇嘴道:“行了,坏的那个也说来听听,可千万甭憋坏了身子。”
崇少:“……”
我看着自己的崇贤弟,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说吧,为兄不怪你。”
崇少闻言便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晟鸣兄,听闻骊珠儿昨晚正式挂牌接客,现下已不是清倌了。”
……
我坐起身,佯装镇定地提了茶壶来为自己倒上一杯,只是略有些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那点心思;然后白眼一翻,被早有准备的崇贤弟接稳在了怀里。
崇少慌忙给我灌上两口凉茶,一面为我顺着气一面忧心忡忡地安慰我;半晌环顾四周,利落地收起屋里所有棱角分明的物事,仿佛生怕我一个想不开去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我躺在崇贤弟膝上双眼空洞地盯着窗外艳阳,一颗原本酸涩滚烫的心肝儿终是缓缓凉了个透彻。
“贤弟啊……为兄真的,就比那个萧郎差了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