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奇怪道:“贤弟你怎么在这儿?”
崇少闻言便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脸,露出乌黑无比的眼眶来,似是也没料到会撞上我,支吾了半天才小声道:“我……我来找皇上有些事……”
我又看他一眼,感觉更奇怪了。
别的不提,崇少还未录籍参加科考,一介官家公子又怎能径直来求见皇上,且竟也当真被内侍公公给放了进来,莫非是皇上授意他来的?
见我看他,崇少又将那一颗俊秀的小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似是在深沉地苦恼些什么;我便也走到自个儿贤弟身边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抱肩做一颗蘑菇,边等皇上边放起空来。
好半晌,崇少忽然又抬起头,定定地朝我看了过来。
“晟鸣兄,”他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转过身来对我道,“可否借愚弟我……亲一下?”
“……”
我僵硬地扭头,看着他掏掏耳朵。
崇少张了张口,似是有些后悔这般唐突地说出来,抱着肩恍惚了片刻,凝眉道:
“昨夜愚弟思来想去,蓦然发觉这般痴缠于起潭的自己有些像……有些像是断袖。我想确认一下自己究竟是当真成了断袖,还是只非起潭此人不可;又着实不想去那相公堂子里找倌儿来试,所以想请晟鸣兄……呃……”
我右眼皮一跳,悟了。
见崇少当真只是一副纠结的样子,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还好,看来贤弟还没有被那徐侍郎迷昏了神智,现下还是有些理智在的。
然后又隐约蹙起了眉。虽说我与崇贤弟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却也从未想过还能更亲近一步,现下要生来只喜欢姑娘的本侯去亲一个男人,也确乎是为难了些。
思来想去还是暗暗一咬牙。罢了,本侯也就这么一个视若亲弟的挚友,甭说是教他亲一口,便是当真断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总比看着他追在那徐起潭身后患得患失来得舒服些。
于是干咳一声点了头,眼见他犹犹豫豫地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细细品味一番,仍是十足迷茫苦闷的样子。
哎呦,我的傻贤弟,你还能更傻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