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就是这么回事了。”见我放下信来忿忿地瞪他,徐静枫微勾起唇角,悠然道,“老伯爷不在的日子,下官便是小侯爷的家长;小侯爷若有什么不甚明朗的心事琐事,也大可来寻下官一道倾诉探讨。”
这副长辈一般亲切而关怀的口吻听得我直皱眉,不由得轻哼一声,冷笑道:“依本侯看还是算了。某些人连自个儿的感情私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能来替本侯分忧?”
“……”徐静枫闻言若有所思,半晌又叹一声气,状似无奈般说道,“原来小侯爷是在记恨御史公子一事。”
我右眼皮一跳,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既然这徐起潭不打算装傻,那本侯便也不再客气,好生来责问他一番这勾引自家贤弟的重罪了。“既然侍郎大人也知晓本侯是在记恨崇贤弟的事,不妨来说说看,你心下究竟是如何打算?”我将我爹的信收入袖中,沉着脸看他道。
“如何打算?”徐静枫重复着我的问话,下一刻便失声笑道,“我一早便跟御史公子说过,这心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中意之人并非是他,眼下也十分苦恼。”
我听得蹙眉,又想起了先前他对崇少说的那番浑话,没好气道:“怎么?你难道还当真喜欢本侯不成?”
“我自然喜欢小侯爷。”徐静枫眨了眨眼,还没等我脸色黑透,便合上自己的扇子,别有深意般继续道,“……因此这事,下官全听小侯爷的。不妨来说说看,小侯爷究竟是想让下官从了御史公子呢,还是不从呢?”
我一呆,下一刻竟忽然语塞起来。
说得倒是,我究竟是想让他从了崇贤弟呢,还是不从呢?
从我这个做兄长的立场来看,这芝麻馅儿的鬼见愁跟自家天真纯良的贤弟当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配,本侯巴不得他赶紧和崇少撇清关系了才好;可这几日据我观察,崇少这回却也并非像以往那般单纯迷恋上了哪位清倌艳伶,竟是真心盼望跟这个小白脸永修同好,若我在这里勒令徐静枫跟贤弟断绝来往,他日后伤心了可该如何是好……
正纠结着掰自己的指头,我抬起头,余光中忽然闯入一袭放大的黑影,那徐静枫竟一步上前,整张脸都朝我挨近了过来。
好在本侯身手敏捷,登时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落地整整自己的衣冠,警惕道:“你干什么?”
那徐静枫见自个儿的主意落了空,便也站直身来拨了拨额前落下来的碎发;然后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声音竟有几分幽怨:“怎么,御史公子与探花郎都亲得,我一个三品侍郎却亲不得么?”
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瓣,下一刻便目瞪口呆。
这徐起潭怎会知晓我亲了崇少,还险些亲了萧浓情的事?莫非昨日在御书房外,他也躲在暗处窥着我们么?
徐静枫看着我,很快善解人意道:“小侯爷可千万别误会了,下官昨日只是碰巧也在御书房外等候面圣,既没有看到小侯爷主动亲了御史公子,也没看到小侯爷与探花郎之间那旖旎暧昧的情愫,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