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是反应,不消多说,萧老也已是明白了过来,垂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
“浓情这孩子虽是自小被下官娇惯着长大,性子着实称不上好,却也并非侯爷所想的那般坏;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同侯爷一般的少年心性。若他当真一门心思想要与侯爷交好,下官毕竟为人父母,也着实不想看到自家幺儿日后为之惝恍迷离的模样。”
我认真地听着,心下不由得幽怨万分。
虽然早就知道萧浓情他爹不可能情愿他断袖,可棒打鸳鸳的这一日也委实来得忒早了些;本侯尚未来得及使出更多的花样与伎俩,事已至此,想必萧浓情那游湖的夙愿算是泡汤了。
哪知眼前的萧老顿了顿,下一刻却道:“也便是说,若侯爷现下心无所属,不妨当真考虑一下我家幺儿;毕竟遍观这京城内外,论才情与样貌,能配得上极乐侯的,也仅只浓情一人而已。”
“……”
见我茶盏已空,萧老便又沉着地抬手为我续上。我僵硬地捧起来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端的是无比严肃的高龄美男,脑海里似是断了根弦,只觉得方才听到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不愧是野鸡美男的亲爹,自卖自夸起来这煞有介事的模样同他亲儿一般令人困惑;就是不知他老人家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说出这般卖儿子去断袖的浑话来。
我看着眼前俨然一副红娘面貌的萧老,憋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地问道:“萧大人……何出此言?”
本只是想缓和一番眼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哪知萧老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话锋一转道:
“……却是不知侯爷现下,对自己的身世知道有多少?”
我闻言一惊,险些摔了手中茶盏。
……
……
方才在御书房听到的种种还未来得及被我消化,所有的震惊与困惑也都被我压到了心底,强迫自个儿暂且不去想它,哪知却在这时被萧老提了起来,容不得我不去心慌。
本以为牵扯到我爹和镇南王就已经够呛,可眼下萧大人说出这话时一副泰然自若的镇定样子,竟也不似是个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