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见,崇大人别来无恙?”
萧浓情眯起眼睛轻声说着,我明眼看到崇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不必紧张,我也只是奉皇上之命到此处来提携崇大人,非但不会在这里添半点麻烦,这般还顺道替崇大人提了政绩。”萧浓情说着便懒散地递给身边随行的侍从官一个眼神,只听得哗啦啦一些零碎的声响,几个山贼打扮的莽汉便耷拉着脑袋被锁着铐带了出来。
……
我呆了。
也是这几日我与崇贤弟久别重逢,每日推杯换盏忘乎所以,竟将这筹谋已久的大事给忘了。
原本打算在渝州城外的地界打劫疏勒入京使,也给这鱼肉百姓的渝州知府使个绊子,哪知新任知府却是崇少;这之后我便又上鹿蜀山去要他们多赶些路,到渝州地界外的一个东边小村去守着,本身讲好今日我便去接应他们,哪知竟被路过的萧浓情给逮了起来。
“方才我将到渝州城的时候,疏勒使团也恰好路过此处,见这几个鼠辈在路边形容猥琐,竟是将主意打到了疏勒进贡我朝的贡品上。”萧浓情说着弹了弹指甲,云淡风轻道,“我收拾了他们一顿,问出他们几个都是渝州人士,便不迭带来交给崇大人你了。”
“……”
我看看萧浓情,又看看他随行的那几个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心中忽然酸忿难当。
本大侠勤勤恳恳习武三年,上山挑这帮山贼的时候还难免挂点彩,见他们几个身手都还算了得,这才决心要他们也来分一杯羹;可萧浓情这厮不但轻松擒下了他们,眼下竟连那一头飘逸的青丝都丝毫未乱。
也便是说本大侠苦修三年,都比不上他的一招两式?!
我忿忿地咬了牙,也不再去看那还在硬着头皮同他虚与委蛇的崇贤弟,径直又从后门绕进府衙,收拾起了自己平日里留在崇少这里的家当。
这些日来崇少为了方便我偶尔留在这里过宿,便给我拾掇出了一间空房,家具摆设都比我家的破宅子要好上许多,而新官上任、尚且还囊中羞涩的贤弟更是咬一咬牙,给我买了两床柔软的被褥,说什么也不准我再睡那木板床。
只是今天过后,我和爹怕是又要与木板床相依为命了。
我正低头收拾着,转眼便见崇少匆匆走了进来,一见我手上的动作,便顿时明白了几分,赶紧扑上来抱住我的腰,眼眶微红地劝道:“晟鸣兄,晟鸣兄你冷静一点!你若是走了,愚弟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