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晟鸣兄可是二十年的莫逆之交,莫说只是这等简单的易容,便是化成灰了也认得。”
他说着便倏然红了眼眶,站在那里用那双似是早已望穿秋水的黑眸瞅着我,先前脸上被官服压抑住的傻气儿又冒了出来,当真是一副对为兄想念到不行的模样。
我闻言大为感动,正打算扑上去给贤弟一个久违的拥抱,眼前的大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爹正送那下完棋的老夫子出门,看到此时僵在门外的我俩,便愣在了原地。
……
眼见赢了我爹几文钱的老夫子心满意足地消失在巷口,崇少呆了一会儿,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裴伯伯!”
我爹猝不及防被崇少扑了个满怀,颇为不知所措地摸摸他的脑袋,半晌也回过神来,很是唏嘘地叹了口气。
我在旁边酸溜溜地看着他俩,虽然知晓贤弟一向景仰我爹,在长辈面前哭哭也没什么,可方才明明看到我这个莫逆之交时都还能保持镇定,怎么一见我爹情绪就决堤了呢。
便也跟在他两人身后关了门,看着崇少那抱着我爹哭到肝肠寸断的样子,心下也隐隐明白了几分。
这三年来京中的大事,我其实也略有耳闻,知道崇少的心事或许只有倾诉给爹这个除了双亲外最亲近的长辈能好受些,便也只是干站在一旁看爹对他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