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愚兄的手艺还不错吧?”
崇少一呆,抬起粘着几颗米粒的脸看着我,许久才惊吓似的缩回筷,结结巴巴道:“这、这些菜式都是晟鸣兄亲手做的?”
我飘飘然地点一点头,正矜持地打算在他夸奖我时谦虚几句,却见崇少蓦地又红了眼眶,盯着自己碗中的饭菜沉默了一会儿后,低下头来喃喃道:
“这都怪我……怪我崇睿太没本事,才会连累得晟鸣兄和裴伯伯在这里受苦,连饭都要自己煮……”
我听得哭笑不得,打断他道:“自己煮饭怎么了?你在京城时不也总天天煲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膳吗,我又不是没有手脚;今非昔比,难道还要专门请个厨娘来干活不成。”
崇少苦涩道:“君子远庖厨,我那是兴趣使然,你又怎么能一样……”
我摇摇头,抬起筷便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指着自己一身飒爽的劲装道:“如你所见,愚兄如今可是叱咤一方的大侠了,你见过哪个不会自己解决伙食的大侠?”
“……”
崇少闻言憋了半晌,许是觉得我这话说得在理,便也终于不再跟我纠结此事,转而放下碗筷在这陈旧的宅院中走来走去,见我的房门似是没有闭拢,便微凝起眉走了进去;我也抄着肩跟在他身后,想要看看他意欲何为。
崇少站在我栖居了半年有余的小屋里,看着那张简陋的木板床发呆,良久才不可置信般歪着脑袋喃喃道:“木板床……?”
“不是木板床,还能是极乐侯府的髹漆金镶紫檀木床不成。”我剔着牙,不以为意道,“愚兄现今也只是靠做点小买卖来过日子的寻常百姓,随遇而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