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皱眉,心里知道他这话存了几分挑拨的意思,抬头便道:
“你待如何?”
徐静枫摇摇头,目光似乎朝榻上那陷在黑甜乡里睡得正熟的人瞥了一眼,仍是云淡风轻地捧着清茶,低声道:
“小侯爷俊秀伶俐,又素来是亲切温纯之人,自然是安沐里这等传说中的豪杰英雄才能与之相配。我裴子淮现在区区草民一个,便是嫉妒又能如何?”
“……”
我听得嘴角一歪,知道这是徐静枫又像初识时那般出言调笑了,心中虽然有气,先前的烦躁却也淡去了许多,只闷声又喝了一杯茶,心情复杂地用余光看他。
他这番话轻描淡写,看不出对这三年的避世隐居有什么不甘不愿的地方;身上的官服早就褪了,如此一身潇洒飘逸的白缎倒也适合他。
贤弟说得其实没错,这样的徐起潭其实远比朝中那个行踪诡秘的白面鬼见愁看着顺眼些。只是不知他是否和爹一样,已经选择看淡了那些往昔的恩恩怨怨。
我不接腔,他便也沉默下来,只眯着眼睛享受起了竹园中温煦的阳光,看着落地阔窗外两只雪白的番犬打滚玩闹,神色悠闲依旧。
……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这竹园,忍不住道:
“你这三年……”
徐静枫瞥我一眼,低声笑道:“怎么,小侯爷竟也关心在下不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此言一出,身后小榻传来了贤弟在睡梦中翻身的窸窣声响,我右眼皮一跳,递去了一个嫌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