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彩礼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环节,请问你们要的彩礼价格是多少呢?”厉中河道,同时拿出香烟来,双手敬向桑老太太,待桑老太太接过香烟后,又主动为其点着。
厉中河的殷勤,使得桑老太太十分欣慰,又有一点受宠若惊,道:“厉副村长,你可以问一问怀英,咱桃花沟办喜事,彩礼价格最高的是一千八,最低的是六百元,我和云儿的意思是,我们也不要最高的,但也不能太低了,就取个中间数吧,一千二,你们觉得咋样?”
“成交!”厉中河连想都不想便说道。
“呃——”桑老太太和桑云儿甚至连史怀英都同时吃了一惊,她们这三个女人,根本没有想到厉中河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爽快得让她们有些受不了。在这桃花沟里,一千二百元的彩礼钱已经算得上中高档标准了。
按照桑老太太和桑云儿之间商定的结果,她们觉得,王大驼家里穷得叮当响,如果在彩礼钱上要价太高的话,他一定拿不出来,而要价太低的话,她们老桑家在街坊领导面前也没有多大的面子,会被村里人背地里戳脊梁骨,所以,她们干脆取一个中间数,如果王大驼嫌要价太高而继续讨价还价的话,那就再降一降,但至少得八百元,如果八百元还不行的话,那就干脆朝拖延结婚时间,啥时候王大驼凑齐了这八百元,啥时候办事!坚决不能让左邻右舍的乡情们说三倒四的!此刻,厉中河当即拍板,使得她们竟然没有缓过劲来。
然而,更让桑老太太和桑云儿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厉中河吐出一口烟圈来,轻描淡写地道:“桑阿姨,其实我跟大驼叔商量的时候,大驼叔的意思很明确,他托我转告你们:在彩礼这件事上,他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他给你们的价格是——六千六百六十六元!”
“啊——”桑老太太、桑云儿、史怀英,这三个女人再一次瞪大了眼珠子,她们的嘴巴同时张成了o型。
天啊,这,这是在做梦么?王大驼是在哄我们开心么?王大驼是在逗我们么?这厉中河是在信口胡吹么?三个桃花沟的女人心里同时在想着。尤其是桑老太太,当厉中河说出“六千六百六十六元”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一颗脆弱的心脏迅速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脑子里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的身子猛烈地晃了几晃,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怎么可能呢,这王大驼可是桃花沟里数一数二的穷光蛋啊!老桑家难道就这么有面子么?要知道,在这桃花沟里,哪家的闺女在出嫁的时,如果收的彩礼钱越高,就会越受到别人的尊重,女方家就会越有面子!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桑阿姨,其实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富有的人,他们在表面上越是贫穷,越是贫穷的人,就越喜欢斗阔摆富,相信您老人家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吧?王大驼的确是咱桃花沟最贫穷的人家之一,但是,王大驼又可以说得上是最富有的人之一!只不过,我们这位王大财主平时隐藏得很深,这才是厉害之人啊!”
当然,桑老太太也并不是一个傻瓜,待厉中河把话说完,她随即问道:“厉副村长,照你这么说,那王大驼为啥不早点娶个媳妇呢?他手里既然这么有钱,为啥要等到现在呢?我可真是想不通啊。”
史怀英和桑云儿同时把目光转到了厉中河的脸上,期待着厉中河的回答。因为,她们这两个位列桃花沟十大美女之列的美女,自然对厉中河的话充满了无限的怀疑,自然对桑老太太提出的疑问深表赞同。
厉中河无奈地摇头,脸上依旧一片笑盈盈的神色,轻描淡写地道:“冷先生其实早在多年之前就跟大驼叔说过他的姻缘,冷先生当年告诫大驼叔:如果年轻的时候娶妻生子,二十年后必定家破人亡,如果年过不惑之后再行婚嫁,那么,必定人财两旺!”
看着面前的三名女人再一次呈现出大惊失色的表情来,厉中河继续吹嘘道:“冷先生是什么人?冷先生可是高人!在咱们这桃花沟,又有谁不相信冷先生的话呢?所以,王大驼按照冷先生的话,一直等到了今天啊!果然是厚积而薄发,一出手便如此慷慨啊!六千六百六十六元,这不光创造了桃花沟彩礼钱上的最高记录,同时也表明了王叔叔对以后美好生活的向往啊,六六大顺,两个六是大顺,那么,六千六百六十六呢,这里面可是有四个六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顺百顺,心之所至,万事皆成!”
厉中河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说得桑老太太和桑云儿母女俩愈加兴奋与激动,这么多年来,老桑家可从来都没有过这天大的面子啊,村里的人们一旦知道了这件事,那可对老桑家刮目相看啦!
史怀英进一步对厉中河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之情,她觉得这位挂职的副村长,真的很不简单,他来桃花沟没有多久,但他却能和桃花沟村民们打成一片,这与前几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大学生挂职村官们比起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