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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厉中河的拳头照着麻金旺的脸迎了上去。

“哎呀,你敢打我?”麻金旺恨得双眼咬牙切齿,赶紧伸手捂住了脸,他的鼻孔里已经流出了两道浓浓的血流,左脸部位迅速红肿起来。

麻金旺这辈子,向来强横,无人敢惹,今夜,他被一名比他小了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逼得几乎要跳楼。早知道会是如此的结局,他宁可得罪了傅一斌也不能得罪厉中河这小子啊!

“草,你敢跟老子拖延时间?老子先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厉中河骂道。

麻金旺把双手慢慢地从满是鲜血的脸上移开,此刻,他想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不能为傅一斌而丢了性命!如果抗拒厉中河,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的全家老小没准真的会死光光,如果把事实全都说了,那么,厉中河一定会找傅一斌报仇!不管怎么样,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大不了把儿子从招商局调到别的单位工作!

想到这里,麻金旺开口了:“小厉,我想通了,我要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对我动手!”

“少他马啰嗦!讲!”厉中河不耐烦地道。

于是,麻金旺坐直了身子,道:“这件事,是鸡鸣县招商局局长傅一斌让我干的。”

“傅一斌?”厉中河微微一怔,脑子里迅速旋转着一个个问号:老子貌似没有得罪傅一斌啊,老子跟傅一斌那小子八杆子都打不着,怎么会得罪他呢?

“你得罪了傅一斌的儿子傅诚然。”麻金旺道。

“啊——,傅诚然?”厉中河在电光石火之间猛地想起了挂职前一天晚上在周家渔村里发生的事,傅诚然当着众多挂职干部的面与厉中河发生口角争执,厉中河大谈“官福与艳福”之间的关系,明里暗里对傅诚然进行不着痕迹的攻击,同时对关系背景深厚的欧阳宾进行无限恭维,最终,欧阳宾借着酒兴,将一个玻璃杯猛砸到了傅诚然的胖脸上。

瞬间,厉中河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傅一斌身为鸡鸣县招商局的局长,在鸡鸣县境内有头有脸,岂能容得下自己的儿子受辱又挨打?虽然是欧阳宾把傅诚然打了,但欧阳宾根深势大,他自然得罪不起,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厉中河,于是,他决心要把厉中河这个没有关系、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官之四维”的家伙干掉,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想明白了这一层,厉中河相信了麻金旺的话,他相信麻金旺并没有说谎。

轻轻晃了晃手机,厉中河的脸上那副狰狞与阴冷立即散去了,转而换作一副和蔼的神色,笑盈盈地道:“老麻,你把这个事早点说出来不就得了么?呵呵呵,干嘛跟我遮遮掩掩的?”

麻金旺拿过一条毛巾,把脸上的鲜血擦掉,但并没有擦干净,而是残留着一条条清晰的血道子,整张脸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脸谱。

擦完了脸,麻金旺抬头看了一眼厉中河,只见厉中河正在把弄着自己的手机,他也没在意,拿过旁边的香烟,点燃,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