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东一听厉中河说出了“不愉快”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这厉中河口口声声说忘掉过去,但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啊!只要他放不下彼此间曾经发生的不愉快之事,那么,他在内心深处对于他汪兴东绝对不可能当成朋友。
想到这里,汪兴东以一副祈求的口吻说道:“中河,以前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脑子出了毛病,中河,看在厉伯伯和我爸曾经是铁哥们的事上,你饶了我……”
“汪哥,我怪你了么?”厉中河打断了汪兴东的话,道:“从今天晚上见面到现在,我怪你了么?没有吧?”
汪兴东赶紧说道:“厉镇长,如果你怪我,如果你狠狠揍我一顿,我心里倒还好受一些,你越是不怪我,你越是不生我的气,我这心里越是摸不着边,忐忑不安,哎……”
操,犯贱,纯粹的找抽!厉中河暗暗好笑,这汪兴东竟然对俺第厉低三下四到如此的地步,真他马邪乎了。
“汪哥,你想多了。”厉中河道:“上次到江石镇,我看到了汪伯伯,呵呵,我们谈了不少事,以后你要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找我,只要我能帮助得了你,一定帮!”
“啊——”汪兴东一听,兴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手一伸,紧紧握住了厉中河的手臂,用一种异常坚定的口气道:“中河,你到了清河镇之后,我想,身边没有多少信得过的人,如果你能信得过我,你给我压负担子,我汪兴东一定跟你站在一起,跟你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厉镇长,我是你的人!”
呵呵,又尼玛来了一个吹牛皮的!厉中河听着汪兴东的话,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厉中河还是友善地对汪兴东道:“汪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改天我们好好聊聊吧,我现在还有点事。”
汪兴东一听厉中河吐了活口,伸手摸向了羽绒服的内衣口袋,然而,他的手刚要掏出来,却又收了回去,他也不是个笨人,现在给厉中河送礼送钱,貌似会让厉中河怀疑自己的动机,而且,人家厉中河刚刚担任了清河镇的代镇长,心气儿正足着呢,一定会拒腐蚀永不沾的,送钱的事,只能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了。
厉中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嘿嘿,这个汪兴东,可真他马有意思,他老爸春节给俺老厉送压岁钱,他本人现在又想送钱,哎,不愧是父子俩啊,俩人的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善于钻营,善于走歪门邪道!这样的人,不可重用!
别了汪兴东,厉中河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十分了,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即朝着丁家辉家里赶去。
此刻,正是大年十四,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正月十五了,鸡鸣县城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璀璨的礼花漫天绽放,马路上一个个少年少女们身着羽绒服互相追逐嬉戏,整个县城里洋溢着一派欢乐祥和的氛围。一丝丝离别的伤感又一次萦绕于厉中河的脑海里。他想起了十年前这样的时刻,他不也像眼前的这些少男少女们一样欢乐无忧么、他和王小强等逍遥帮的兄弟们在一块好不快乐,可是现在呢,他已经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事业,他心头再也不是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
不知不觉间,厉中河来到了丁家辉的楼下,抬头望,只见丁家辉的家里散发出一片温和的灯光。
厉中河知道,丁家辉现在一定还在等他的到来,而且,丁家辉一定和他的老婆席爱娟一起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