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怜惜二徒弟体弱多病,不想让他抱,又想起他十分好面子,怕自己闹着要下来拂了他的面子,只好作罢。
殷别只淡淡看了二人一眼。
黎璃微笑道,“走吧。”
于是一行人一同前往卖花灯的地方。
殷别应当是掐了规避诀,人群纷纷下意识避开他们,竟硬生生在拥挤的人潮中走出闲庭信步的感觉。
他今天未束鹤冠,手里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狗狗花灯走在前方,宽大的衣袖时不时拂打在花灯上,那只花灯便也忽明忽暗。
温廖知道那是给谁买的。
那好像是他们师徒多年唯一一次一起逛花灯节。
彼时殷别还是个不苟言笑的小仙君,扎着高高的马尾,抱着一把银剑沉默不语跟在她身后。
温廖兢兢业业遵守着“沉烟真君”的人设,半张轻纱覆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身材妖娆火辣,就这么大剌剌走在人群中,引得路人回头惊叹。
直到为了看她的人将道路都堵住,殷别才涨红了脸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难为情地喊,“师尊……”
温廖难得见自己这整天只会板着一张脸的大徒弟露出那么丰富的情绪,扭过头嘲笑他,“是看你师尊,又不是看你,你害羞什么呀。”
殷别只觉得怎会有那么迟钝的人,她倒是戴了遮面的轻纱,但,但他什么也没戴啊!
那些看她的目光哪怕只有一半落在自己身上,都让他难堪到极点。
他被人用嘲讽奚落的目光看过,也被嫌弃憎恨的目光看过,偏偏从没有人这样……用丝毫不掩欣赏爱慕的目光来看他。
温廖盯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意识到什么,“诶,是我错了,徒弟你生得那么好看,他们应该是在看……”
殷别脸上烧得更厉害,他半是尴尬半是羞恼打断她:“师尊!”
温廖低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你低头藏在我身后,师尊用袖子给你挡一挡,怎么样?”
殷别愕然抬头,对上一双晶亮的眼。
藏着笑,藏着跃跃欲试,殷别只觉得……漫天星河在那一瞬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