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道:“明白。”
沈恪道:“听进心里没有?”
香梅怔怔地点了点头。
沈恪抱香梅起来,坐回桌子旁边。
香梅空洞的目光落在米糕上。
米糕几乎没动,仍是松软白亮泛着油光,香气腾腾的。
“我也是太粗心了,来,自罚一杯。”沈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拿起一块米糕,递到香梅的面前,“我陪你吃,好不好?”
香梅接过来捧在手心,唇角扬起,似是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
沈恪提起酒壶,又倒满一杯:“说起米糕,小时候家里穷,吃的都是我娘用粗粮做的又涩又苦的那种糕,所以一到临安我就奇怪了,这玩意儿怎么能卖得和肉一样贵?”
香梅端详许久,咬下一口糕,细细品味着。
沈恪道:“直到我吃过一次,唉,才发现味道比肉还美啊,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出人头地,再把爹娘接到临安,一辈子享福……”
香梅道:“那为何又辞官?”
沈恪叹息:“因为后来经历过许多事,我发现,我最怀念的其实还是娘亲做的粗粮糕饼。”
“你没有错。”香梅点了点头,“那我也说一说,第一次吃米糕的故事吧。”
沈恪道:“你说。”
秋夜微寒,香梅把衣服裹得紧了些,淡淡笑道:“从小我就见惯了金银珠宝,也闻惯了油腻肉腥……只是那些前厅和楼上花房里的好东西,对于我们这些后院里生养的孩子们来说就像彼岸灯火,明明看得见却怎么也摸不着。我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爬窗户,躲床下,甚至趁他们欢爱的时候开门缝钻进去,就只为偷吃桌上摆着的那些无人问津的点心,结局却都一个样,便是被罚不准吃饭。有一天我饿极了,看见一扇门没有关紧就傻愣愣地闯了进去,那时黑灯瞎火,一个肥胖的老员外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注意他看我的目光,只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一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