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少颠簸,侯爷揽着少年坐在铺了厚实氍毹的地上,令其倚靠在自己怀中。
边抱着,边不住喊道:“撷镜,撷镜……”
纵然在意识游离之际,听到侯爷的低唤,少年还是勉力睁开了眼睛。
“我在。侯爷,我在。”
确认怀中之人仍旧鲜活,侯爷眸中的忧惧却没有褪去分毫,他蹙着眉,说:“撑住,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好,”少年有些吃力地应道,“我会撑住的,您……不必过于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又哪里是控制得住的。
光明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少年朦胧间听到几句低低的,似乎杂糅着万般情感的话。
“撷镜,你还没听到,我方才要同你说的……”
“那句话是,我心,似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
大抵是回光返照吧,少年想。
要不然,就是执念太深,才会在弥留之际,臆想出这般不可能得到的回应。
少年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条小道上踽踽独行着,寒夜刺骨,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又素来畏冷,就只能不停地跑啊,跑啊。
蓦地,有一道暗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温柔呢喃,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他在唤他:“撷镜,撷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