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容安侯,及右相之子,原是儿时形影不离的同窗,关系极为亲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兼之身处高位,有太多身不由己。

侯爷领军之后,几乎是战无不胜,多次立下赫赫战功,却也招来不少风言风语,拱火的人多了,似乎连太子也认为,他会拥兵自重,终成祸患。

唯恐将来即位后,压制不下,太子对侯爷,渐渐有了防备之心。只是侯爷本也不是看重名利的人,加上当年受了重伤,此事才渐渐搁下。

可如今,军营中不知从哪杀出少年这个程咬金,后起之秀,一鸣惊人。

原本倒也没什么,反而能成为制衡侯爷的棋子,可偏偏,这个人,正是出自侯府。这不相当于,令本就颇有威望的容安侯,如虎添翼。

春日宴之后,文子维的心腹当夜便探清其中丝丝缕缕的联系,前者得知后,马不停蹄地将消息传往东宫。

对于侯爷,太子终是起不了杀心的,但不代表他不会对侯爷身边的人动手。

是以,那日在杏园,那起刺客,本就是为取少年的性命而来。

听完,少年静静地垂头思索良久,忽然说:“侯爷,是我连累了您。”

原以为这人沉默半天是要憋出什么话来,哪想到又在自责。

侯爷哭笑不得道:“分明是因着我的缘由令你身处险境,怎么说是你连累我呢?撷镜,你知不知道,若非幸亏巫医尚未离去,你这条命,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少年摇摇头,说:“我的命本就是归侯爷的,不值钱。可刀剑无眼,那日若您也不慎受伤,撷镜纵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又说胡话,”侯爷皱了皱眉,“罢了,既如此,我让你以后都不许再受伤,你能做到吗?”

少年给不出保证,哪怕重来一万遍,看到剑刺向侯爷时,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挡上去。

安静片刻,他说:“侯爷,待撷镜伤好之后,就搬回将军府,不会再给您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