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风念念竟与敌人产生共鸣,生出类似慕容沉确实该死的想法。
愤怒之后,乌鸦也是冷静下来。
它尖锐冷笑两声,一时间大约觉得自己确实在慕容沉身上浪费了光景。
这鸟也不理会其他了,顿时发出了尖锐短促的冷笑。
一道黑影飞快了掠向了九鼎炉中,想要趁机掠夺资源。
慕容沉秉性狡诈,也不知晓是真伤还是假伤。乌鸦既然跟他实力有些差距,自然也是要早早掠夺资源,方便自己就此脱身。
与此同时,银月魔使也化作一团黑影,就此跟随。
在场的灵域修士却禁不住目瞪口呆,类似两个反派因为分赃不匀在自己地盘之上打起来的荒唐感。
这二人谁要是赢了,只怕都是对灵域不利。
反倒是慕容长老,他一心为了灵域而战斗,却不知如今落于何处。
灵域大修纷纷向前,聚于鼎口。
雪知薇飞出雪扇相试,内里嗤嗤几道剑气击出,给雪扇戳了几个洞。
雪知薇脸色也不大好看了,也不知担心灵域局势,还是雪扇高昂的维修费。
绝器若是器成,则必会产生兵元。这鼎中任何一个人若得兵元,便能驾驭绝器,得此神兵一举成为新一代的传奇。
其他门派弟子虽见不得玄天宗坐大,然而此刻慕容沉夺得兵元似是最优解。
只有风念念知道概率不是三分之一而是二分之一。
虽然这么危机场合,但风念念心里就是禁不住很感慨。
自玄天宗炼制绝器,这九鼎炉已经被峰,多年来再无人踏足谷底。
慕容沉落入谷底之际,轻轻抬头,只见头顶一片兵雾,竟无一丝日光透出。
如此诡异绝境之中,慕容沉的唇角却蓦然扬起了一丝笑容。
他似乎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笑出生。周围皆是森森剑意,明明如此危险关头,慕容沉竟并没有多慌乱。
他仿佛并不着急。
慕容沉:我不急。
谷底之中渐渐回荡起疯狂的鸟笑声,乌鸦似欢喜的得过分。伴随乌鸦狂笑,空中竟掉落几片羽毛,这样子轻飘飘的落下来,化作缕缕黑影。
一缕光华在乌鸦腹中流转,赫然正是绝器的兵元。如此包裹之下,这缕兵元飞快的消化,如此滋养自己的身躯。
“要赢啦!”
“慕容沉,你输了,我要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然而这时候,处于下风的慕容沉却蓦然哈哈大笑,笑得还很没形象,搞得跟反派一样。
一瞬间,这鸟儿甚至生出欣悦之意,失败者可悲的狂笑声真是取悦胜利者。
事实上慕容沉不是像反派,而是本来就是。
反派一向话痨,否则也不会有反派死于话多的说辞。
就好似现在,慕容沉本来可以走下一步,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倾述欲。
他手掌按住了脸孔:“等等,看你快要完蛋了,我跟你说一说。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轻举妄动,否则启动兵窍,只怕是会元神粉碎。”
乌鸦忽而掠动了一抹不安。
然而此等举动,显然也可能是慕容沉之诡计。
“你活那么久,无妨仔细想想,在一百多年前,你可曾听闻绝器二字?”
欧冶子是四百多年前的炼器师,并且亲手编写了百兵谱。那绝器便是这位大师所写,一个十分超越时代的构思。
慕容沉显然运用了营销学的经典案例。
他自产自销,为了说动玄天宗施展自己的构思,便制造伪作。
这等借先贤之名发表自己作品的举动,其实也是屡见不鲜,丝毫不出奇。便是凡俗之地,也时常有人这么搞。
慕容沉确实是狗,毕竟他不但简单粗暴,还精心算计。为了奴役别人,他不但使用武力,还满口谎话。
乌鸦浑身发抖。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绝器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其实没谁比我更了解。唉,我辛苦一场之后,便发现绝器之中的种种剑魂根本难以炼化,只会化为无智怨灵。以此为兵器,是根本无法驾驭的。不过,若引此物自行裂变,反倒是能释放无尽力量。”
现在乌鸦还兴奋得将兵窍融入身躯之中,它俨然成为一个靶子。
这也跟慕容沉算计凌霜有异曲同工之妙,纵然有些不同,慕容沉还可进行一些小小得改动。
解释完这些,乌鸦已经是浑身发抖。
它瞧着慕容沉,纵然自己窃取绝器之兵窍,可慕容沉身陷阵中,也必受波及。
然而慕容沉却不以为意。
他总是以游戏的姿态玩弄世间之事,仿佛这世间任何事情可以轻易处之,根本不必如何真正在意。
就好似自己性命,也是不过如此。
慕容沉手指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一缕浅浅光辉如此涌入,润如九鼎炉。
就像是一枚小羽毛,在人脚心轻轻一拂,就能令人浑身发抖,颤抖着发笑。
那么到了现在,整个九鼎炉就是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