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忽然有些恍惚,深棕色的木门让人觉得格外沉重。
钟恺凡敲门进去,光线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挡住眼皮,听见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恺凡,回来了?”
书房里一尘不染,父亲钟鼎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摆了一株滴水观音,空气里隐约闻见碧螺春的香气。
“爸。”钟恺凡低着眉眼。
钟鼎恒手上挂着吊水,护士在一旁拔针,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坐。”钟鼎恒抬了抬下巴,他今天穿了件中式棉麻衫,显得很亲切。
钟恺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眸光清亮,看着父亲精神尚可,忽然松了口气。
“今天就咱爷俩儿。”钟鼎恒正眼瞧着自己的儿子,外表自不必说,但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疏离的气质。
“您好点没有?”尽管他厌恶被人安排生活,但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仍保持最基本的敬重。
钟鼎恒晃着脖子,声音散漫,“老毛病了。”说着笑出声:“喝茶。”
“您平时注意保重身体,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在北京多待。”
钟鼎恒的右眉微微挑了一下,“刚到北京,也没好好吃顿饭,到说起这些了。”
钟恺凡没应声。
其实他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有敬重的一面,也有不齿与愤恨的一面。
钟鼎恒看着儿子疏远的态度,语气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我再发病的时候,还能不能醒过来见你。”
医护人员敲了敲门:“钟先生,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