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稳了稳心绪,听见安然说:“今天是在北京待的最后一晚,明天早上就出发了。”
林远回过头,旋转大门传来忽明忽暗的光线,衬得他脸庞白皙而清秀,握住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安然拢了拢肩头的羊绒披肩,推了他一把,眼里带了点不舍:“去吧。”
林远打开车门,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下颚,是肖正。
车速平稳向前,林远问:“刚才接恺凡的不是你吗?”
“是另一个司机。”肖正答。
林远暗自思忖道,钟恺凡为了尽可能避人耳目,从来不让他见除肖正以外的人。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下车前,肖正忍不住提醒道:“今天恺凡心情不太好,你多担待一点。”
林远心下黯然,他不知道聂岑玉跟钟恺凡说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林远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沉着而笃定的气质,言谈间不卑不亢,对恺凡和自己的关系没有半分不屑。也许是见惯了人们对于同性恋者的围剿,此刻他竟然有点感动。
将食指放在指纹识别处,‘滴滴’两声,门开了。
屋内光线昏暗,客厅里仅亮着一盏落地灯,钟恺凡坐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翘着二郎腿,连鞋都没换,整个人只剩下一个英朗而颓废的轮廓。
空气混着干燥而浓烈的酒气。
林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钟恺凡今天又喝多了。
“你杵那儿干嘛?”钟恺凡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而疏远。
林远站着没动,他离开酒店前已经换上了私服,身上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外套帽沿裹着一圈毛茸茸的动物毛,衬得他脸庞白净而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