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混血变成的邪祟显然要走向末路了。
那狰狞的可怖的面容仍在无声嘶吼。
它不知因何执念在这一隅徘徊,茫然找寻着为它诉冤的“青天”。可现在的它执念再也不可能达成,它就要在这些刀光剑影下,从人世间彻底消散了。
什么也无法留下,不管是它徘徊此间原因,还是它成迷的往事。
言音目光突然一凝,有些不确定道:“……有方向?”
楼云诗敲掉烟灰,闻言低头:“您说什么?”
“它在喊……”言音顺着那只邪祟挣扎的方向看过去,“它在朝着顶楼方向喊话。”
为什么?
邪祟疲惫地展开身后的骨翼,跌跌撞撞地飞出了阵图的领域,却无法躲开灵活而严密的剑流。
它跌落在地上,下一秒就用零落的骨翼僵硬地爬起,抬起头,对上了言音的眼睛。
神魂浩瀚。
那张尖利长满牙刺的口向言音张开,双目赤红而癫狂,颈部鲜血滋滋而下,画面如此可怖,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言音打了个哆嗦。
你也配来辣我家丫头眼睛。
大猫露出凶相,抬起肉爪子想拍飞它,又担心在言音面前暴露自己过于凶残的一面,大大的猫眼眨巴几下,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随即一脸害怕地把毛绒大脸怼到言音面前。
“嗷。”
——怕怕,要抱。
趁着言音视觉死角,大猫后爪爪猛地向后一蹬,只听见“彭!”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狰狞的邪祟腾空飞起,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从戏台下越过了整座戏堂。
方守心:“……”
宋自清:“……”
宋方仪:“……”
言音还以为小猫被吓到了,当下环境又没那个时间纵容它,只能严厉地一拍它脑瓜,将它推到身后护住:“不要碍事。”
随即一看,没有邪祟,只有那几个小辈垂着剑停在原地,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怎么了?
言音再看,那邪祟瘫在戏堂最远处,骨翼微微颤抖,爬都爬不起来。
什么情况?
言音疑惑:“你们干的?”
好厉害哦。
几个小辈:“……”
什么我们干的。
小姑奶奶,您的猫一jio都快把邪祟蹬墙里了。
几个小辈刚想说话,就见言音身后的巨兽露出獠牙,身形微微俯低,凶势比那邪祟还要狰狞几分,大概意思就是“敢说我就咬死你们”。
他们犹豫一下,最终啥也没说,背下这个黑锅,转身去给邪祟最后一击。
言音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小猫就记得自己刚才挨了一拍,委屈得嗷嗷想哭,大爪子刨刨戏台,哭卿卿地垂下头。
边上楼云诗来了句:“小师祖这猫真有意思。”
“啊?”言音不解,转头看他,身后大猫又开始冲他龇牙。
“没什么。”楼云诗泰然道,“就说它个头这么大,胆子挺小啊。”
言音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嗯……感觉它光长个子不长脑。”
那么大一只,怀里哪有位置给它躲啊,要躲也得躲身后啊,对自己的占地面积怎么一点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