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我赶中,又过了数十里。此时天祚军已入了顾城辖界。
顾城西边六十里处,有山洼,名曰:坠望谷,谷中地势高低起伏,池塘遍布,满山花开,其上有河流坠入,周围又无甚高大树木遮掩,放眼望去,极为美丽。
此时徐世基率领的七八万大祚大军,正奔向此地而来,后面穷追不舍的敌军也在快速的逼近,一切危在旦夕。
“大家快点进入谷中,然后迅速占领谷内所有高地,快!”
徐世基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大祚军方才到此,未有一盏茶的功夫,后面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大军便至,将谷口团团围住,
此时大祚军队除非是插上翅膀,要不然,那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见此情景,那沙陀王勒马向前,得意大笑道;“徐世基,你可真会选地方,此地遍布山花,倒是块好坟地。不过若你立刻下来投降,本王尚可留你全尸,不然本王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将尔碎尸万段。”
山丘上的徐世基并没有在意沙坨王的嘲讽,反而对着其抱拳施礼,说道;“二位大王,咱们做了多年对手,也算是惺惺相惜,若是二位今日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日在下定当厚厚报答二位。”
铁勒王冷哼一声,讥笑道;“你觉得我们会放虎归山吗?只可恨常宫边南不在此处,要不然将你大小将领一次杀光,那才叫痛快。”
闻言,徐世基哀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看来我等断无活路了,不知二位能否看在我这将死之人的份上,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沙陀王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快放,本王可没时间在你这跟你瞎耗。”
听得沙陀王答应,徐世基内心一喜,急忙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自二位同朝廷修立合约以来,已有数年之久,大家互通商贸,和平共处。为何二位却突然攻击我军?此事不解,在下死也不安。”
沙陀王冷哼一声,说道;“平时我等与你大祚朝廷交好,不过是忌惮常宫龙城和常宫边南父子罢了,此次我等取得突利可汗的全力支持,如何便怕你大祚军,况且你朝中有我们的人,他已经在对付常宫家了,要不了多久,常宫家便会土崩瓦解,届时,还有何惧乎?”
沙陀王说完,得意至极,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他将来入主洛京,帝冕加身的盛况了。
但是,正当徐世基刚想再问那朝中之人是谁时,只见那敌营军师查尔木附与沙陀王耳边说了几句,那沙陀王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随即怒斥道;“徐世基,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王无情,攻山,拿下徐世基头颅者,赏万金。”
然而,沙陀王话音落下,只听得轰隆隆一声炸响,四周山顶喊声大震,
那条从山顶涓流而下的河流,突然竟变得如同凶猛的怪兽,好似天河泄露了一般。隆隆滚滚的砸向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将士。
山顶大祚军更是不停的投射箭矢,一时间水中哭爹喊娘,惨叫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所谓,铁水沸腾河煮鱼,一将功臣万骨枯。
这场大水整整淹了一天一夜,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他们的大本营也被裴乱带人铲平,
至此,大祚朝边境再无两族为患。
后面残局自是不用言语,几日时间,便将所剩叛军歼灭,收复所损城池土地。
军民同庆,齐聚一堂,摆酒庆功,
大祚军中大帐内,只听得众将连连称赞,
“军师用兵真乃神人也,纵观过去,就算与古之孙梧,韩逊等辈相比,我看也是不遑多让。”
孙梧和韩逊,一个号称兵圣,一个号称兵仙,孙梧曾以三千越甲吞吴国,使越国称霸天下,韩逊一生七十余战,未逢败绩,最终助汉帝一统江山,两人皆为开拓百世兵家之人。
“什么兵圣,兵仙,我看相较之下,徐军师更加厉害,此次大战我们才损失三四千人马,便灭掉了敌军三十多万,此等战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人马屁拍得越来越离谱了。
而酒席桌上的徐世基,听到众人的夸赞之言,连忙解释道;“诸位将军莫要拿我徐某人说笑,徐某才浅识薄,安敢与古人相论。而且此次大战也非是徐某之功,这一切都是大帅的安排。”
徐世基此话出口,席间众人皆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大帅的安排吗?”
“军师,大帅何时回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对啊,大战时也未曾见到大帅。”
徐世基笑了笑,说道;“大帅乃是大战的前两日回来的,具体在下也不清楚,等裴乱将军到了,诸位可以问他,便是他将大帅的书信带与我的。”
这番话,又搞得众人越发的糊涂起来了。
“裴乱不是舍众人而去了吗?”
然而,烽火既平,疑惑将解,只不多时,一身戎装的裴乱哈哈大笑地走进了帐内,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实在是太痛快啦!哈哈哈……”
裴乱一来,帐内诸将连忙围上了去。
“裴将军,你这是?”
“裴将军,你不是?”
见众人发问,裴乱看了看徐世基,见其没什么反应,他也只是嘿嘿一笑道;“既然徐军师没有与你们说,那我也卖个关子,大帅马上就到,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看到裴乱也不肯说,大家只得无奈的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待常宫边南到来。
一盏茶未有,只听得外面军士喊了一声。
“大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