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手中的卡被抽走,宋锦绣听到很轻很轻的叹息声。
“猗猗应该睡着了,怕难堪你可以小点声。”
“……我听说最近精琢资金紧张,有困难吗?”
“资金没困难,不劳您费心。只是有些人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没日没夜地工作而已。”
电梯停在了十八楼,这次门外有人,宋锦绣看了尹如琢一眼,尹如琢微一迟疑,终于还是迈步走出了电梯。
她看着手中的门禁卡,听到身后电梯的关门上,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她不该来的,不论有什么理由。
那一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说出口的暴言也犹在耳畔,当时的她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获得解脱。
她终于在那天承认了自己的卑劣与失败,承认自己并没有预设得那么高尚。对于赫胥猗的背叛,她明明是有怨言的,却一直假装云淡风轻,一直装作大方体谅,其结果就是像这样压抑得越久,爆发得越猛烈。
痛快地宣泄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痛快的痛苦。她每时每刻都能记起,自己说出那些话时赫胥猗苍白的脸色,受伤的神情以及隐忍的泪水,也每时每刻都能回忆起看到她这种神情时,自己心如刀绞的感觉。
尹如琢知道的,自己生病了,在精神上、思想上、心灵上。
这样一次巨大的爆发与发泄让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开始直面自己的脆弱,开始思考该如何在更严重地伤害到别人之前,先救赎自己。
她挣扎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定时来医院做心理咨询,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