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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副人人称道的秋燕濯水图,就是金向二人一起去德春班听戏,金老先生在向颜林的注视下挥笔画就的。

“栩栩堂前燕,

迎声舞画台。

高座罗衣满,

魍魉正侵南。”

金老先生画毕,向颜林在留白上提了这样一首随口而作的五言绝句。

灯火辉煌的茶楼里,满座罗衣为戏台上华美生动的“秋燕”高声喝彩,他们有几人不知道华夏南部正遭受洋人的侵略,但又有几人愿意为此事忧心片刻?

画作完成后,茶楼内的观众争相传看,在看到向颜林的诗后纷纷沉默片刻,接着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称赞金老先生的画技,将向颜林的一片苦心完全忽视。

但在戏彻底散场后,向颜林却收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信纸。

“先生非罗衣,秋非堂前燕,魍魉侵南急,愿坐门下席。”

……

往事历历在目,现实的一切却已物是人非,白落秋轻叹了口气,“故人已逝,我仍未忘当年之愿,这便够了。”

金老先生听出白落秋话里的意思,“白老板你现在……”

“您既已决定一心避世,又何必多问这些呢?”白落秋轻轻一笑,“如今华夏时局暗流涌动,您可以这般独身事外十分难得,何必一时冲动,扰了自己的清净?”

金老先生不再说话,他曾经也不是如此,但在唯一的女儿因为参加新派运动被保守派枪杀镇压后……

“我昨日见了几位画界友人,他们说前几日方巡阅的寿宴上,文老先生向他们介绍了一位少年英才。”金老先生转移话题,“据说那孩子还是你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