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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生父亲还给他和儿子都捐过监生,也算是有功名在身。

新朝成立之后,各种新政推行,对于他们这些大户还是很有影响的。许多人都因此对新皇不满,当洛阳一反,大同的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也拥着代王反了。当时也有人来联络赵长生父亲,不过赵老员外借口生病了,拒不见客。

还交待家人不得出去掺合。

当时赵长生有些热血上头,很不解父亲的想法。

“当今也许对朱家有些亏欠,但对天下官商肯定没有亏欠。哪怕对朱家的亏欠,也算不了什么,那点点亏欠,如果他们自己肯安份,是能换得一个富贵的。可他们却不知足,最终只是自取灭亡,我们赵家绝不能去掺和。”

赵长生不解,“父亲,新皇立国之后,推行种种新政,实是乱命。这是要拿天下富户开刀,这是抢劫。”

赵老爷子冷冷打断儿子的话,“我倒不这么看,不就是清空追欠嘛,追的也只是五年。有亏空难道不应当追查,有欠缴难道不应当追索?前明贪污横行,因此才有各地叛乱,外虏入侵。最后朝廷又只得加饷加征,百姓日子难过,我们这些富户也一样为此付出不少代价。”

老爷子教他从另一面看问题。

“清欠追缴,虽然看起来那些过去的官员和地方的大户们要出一笔血,但你反过来算,他们出的这点血,哪来的?那是过去他们贪污来的。朝廷只追欠五年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补交点钱,过去的贪污罪行可就一笔勾消了,有什么不满的?”

“至于士绅优免特权没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本来大明朝的时候,优免也是有限制的,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完全优免。如今新朝要废除优免,本身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清丈田亩等等,那更是每个新朝都该有的。”

赵长生还是不满,“新皇帝太贪。”

“你错了,贪的不是皇帝,而是天下士绅,大家在前明过惯了好日子,也就忘记了还有朝廷这一回事。什么是朝廷?天下都是朝廷的。”赵老爷子半生打拼,人生阅历丰富,什么样的世道没见过。

虽然他也是过去那些享受特权的一员,但他心里也是不喜欢那样的朝廷的。

“不要在意那点点钱,只要朝廷新政推行了,吏治刷新了,虽然看起来我们多交了税,但实际上,生意更好做了,我们过去上交的各种例规各种孝敬各种打点也少了,论起来,我更喜欢新朝的这套,不管什么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摆到台面上来,而不是一切靠人情靠关系。”

“减租减息,不光是那些穷百姓受益,我们一样受益。有了银行,有了那不断降低的利息,我们做生意周转起来,也是很方便资金拆借的。”

老爷子对于那点被减掉的地租更不在意,“地租一年才能收多少?如今这天下太平,生意好做了,这才是更有利的。咱们把买地的钱多投到这生意上来,怎么也比置地收租强十倍八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