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身子越抖越厉害,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心道:“娘的,你倒是快射啊。你这样不紧不慢的耗着老子,要老子好看啊。到时你大婚之时,老子可要你好看!”
赵云微微一笑,仍没有射箭的意思。场下将士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他们总算知道要测什么了。想想若自己同贾仁禄异地而处,怕是还不如他呢,言念及此,心下不免惴惴。
时间慢慢地过去,校场之中,一片寂静。过了一盏茶地功夫,赵云见贾仁禄身子竟不再颤抖了,挺立不屈,哪曾料到他此时早已吓得呆了,身体发麻,不能活动了。不由心中暗服,觑得亲切,大喝一声:“着!”右手一松,羽箭离弦,向贾仁禄射去。
贾仁禄双目一闭,心道:“貂婵、曹静,老子归位了,明年今天你们一定要做一顿满汉全席……”便在此时,身前疾风劲急,铮的一响,长箭刺入梨中,力道恰好用尽,便不再前进了。赵云这一箭力道拿捏的极准,一百五十步外一箭中梨,箭入梨中,力道便完全消逝殆尽,贾仁禄没伤到分毫,连退也没后退半步。
贾仁禄盯着嵌入梨中的长箭呆了半晌,方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取下口中之梨,缓缓取起,颤声道:“你……你……们之中有……哪位,能以身……做靶,不闪不避者,便可去……西域远征!”
场下虽说早已知晓,仍是面面相觑,便在此时,孙礼迈步上台,道:“为将者必须以身作责,我来!”说完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只大梨,含在口中,站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昂然而立,笔笔挺挺,面色如常,丝毫不慌。赵云仍是弯弓搭箭,过了许久,方始射出,长箭仍是入梨而止。至始至终,孙礼面色不改,十分轻松,取下大梨,看了看那只箭,一竖大拇指,笑道:“有点意思!子龙真神箭也!”
孙礼过后,郭淮便上,仍是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此时远征军诸将均已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场上的兵卒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推推搡搡半晌,仍没人敢抢先上前挨箭。郭淮也不和他们客气,取过花名册来,从第一位开始点起,挨个上台。被点到的,不免冷汗直冒,身躯乱颤,来到台上丑态百出。有见到赵云,便慑于他的气势,蒙生退意者。有看着赵云弯弓搭箭便困意顿生,双眼一黑,晕了过去,向周公诉冤者。有眼见劲箭疾飞而至,突然轻功大进,一猛子窜出七八丈远,裤中黄水乱滴者。有浑身发抖好似筛糠,羽箭一来便双眼一对,像摊烂泥似的瘫倒在地者。有只闻得弓弦响,根本没看到长箭在哪,便扑地趴好,双手抱头者。更有一上来便跪将下来,求爷爷告奶奶,胡乱攀亲,祈求手下留情者。
诸如此类,不可尽表。别说能像孙礼、郭淮那样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变不改色心不跳的,便是像贾仁禄那样吓的僵立不动愣装成挺立不屈的也是凤毛鳞角。本来贾仁禄以为如此挨个选将开来,定大耗时光,没想到竟进行的十分的迅速。上来一个胆小怕事的,往往不用半盏茶的功夫,便吓得跑之夭夭了,要不就是口吐白沫,被人抬了下去。
赵云本对这些应征兵士期望甚高,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不竟摇了摇头。过不多时,已试了十来个人,竟没有一个成功通过的。郭淮长眉一轩,手捧名册,大声念道:“王淩!”
场下一位三十出头颇为魁梧的汉子应道:“在!”迈步走上台来。贾仁禄大吃一惊,下意识的仔细打量一下王淩,果是好一条大汉,便道:“你叫王淩?”
王淩应道:“正是!”
贾仁禄凑到郭淮边上,看了看竹简上的王淩履历,道:“你便是当年设计诛杀董卓的司徒王允王子师兄子?”
王淩应道:“司徒大人正是家叔。”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好,既是王司徒侄儿,那你不用做靶子了,我让你过了。来,下一个!”
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不少兵士已扯着嗓子喊不服。王凌道:“多谢军师美意,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贾仁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若答应下来,就没戏了,哈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