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反反复复套问了足有一个时辰,见彭允言辞始终如一,若合符节,毫无作伪之处,不禁长眉一轩,道:“照这么说子敬从未到庞羲手下做过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仁禄心道:“假造履历又不是什么大事,这其中悬妙还不好猜,一定是孟达这厮为了抬高自己,胡吹大气。他若狼狈不堪的跑到成都对法正说自己混了半天,只混了个教书先生,那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以后还怎能抬起头来做人?”眼光向彭允射去,喝道:“子敬身为巴郡太守,如何会说谎话。一定是你小子说得不尽不实!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扯蛋,气煞我也,来人啊,将这小子切成八块,把去喂……”
法正一挥手,道:“军师且息雷霆之怒,我觉得彭允不像在说谎。这么说就是子敬所言……所言……唉!”定了定神,又道:“想来他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及此事,便编了个谎言。其实……其实他便实话实说,又有什么,我们之间相交莫逆,都言道苟富贵勿相忘了,帮他都来不及,难道还会去取笑他?”
贾仁禄道:“想来子敬是个极要面子之人,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法正向彭允瞧去,问道:“红袖与子敬相识之事,你说的甚是含糊,却是为何?难道是事关你姐姐清誉,你不想多言?”
贾仁禄怒道:“这当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又不是想听黄色小说,你关键地方来点码也就是了。可急死我了,还不快给老子从实招来!”
彭允哭丧着脸,一脸无奈,道:“不是小人不想说,实是不知其中的原委。家姐与子敬往来甚密,我也只是凭着些蛛丝马迹,猜得个大概,哪能知道其中实情?”
贾仁禄心道:“封建主义害死人啊,这时代男女谈个恋爱要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见不得光。这下可倒好,连她的亲弟弟对两人的恋爱记录都不甚了然,只要孟达矢口否认,红袖便是有一万张嘴,估计也说不清楚,再说这种暧昧之事,她又怎能说出口?”
法正叹道:“这也怪你不得,他们如此来往,有违礼制,大伤名节,自是不欲旁人知晓了。”
贾仁禄心道:“这有什么,不就谈个情说个爱么,怎么就有违礼制,大伤名节了。你是没见过现代那些小年青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胡啃乱亲,你要是见了,估计当场就驾鹤西游了。”
彭允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姐姐始终不肯开门让我们进去,我很是担心,想过去看看。”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算你小子蒙混过关了,滚吧!”
彭允如遇大赦,高兴地险些叫出声来,转过身去,狼狈逃窜,霎时不见。
法正走到案前坐好,低头不语,贾仁禄回过身来,问道:“犯人也审完了,孝直是怎么看的?”
法正低头望着桌案出了一会神,双眉一挺,一拍桌案,道:“他瞒得我好苦!”眼中泪光莹莹。
贾仁禄双手反在背后,叹道:“看来孝直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