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怔了一怔,下意识地道:“我便是张任,你有何话要说?”
那小校伸手一指桥水流水,道:“河阔如此,弓箭如何能及?我听闻将军善射,百步穿杨,箭不虚发,这才能射死姜冏。我也学过几天弓箭之技,心中不服,愿与将军一较高下,我们可立于断桥之上,各射三箭,死生听由天命!”古时军中原有斗将之说,两军将领出阵单挑也属寻常。倘若一方叫阵,另一方不应,那便显得那方将领胆小怕事,传将出去,名声着实不好听。
张任向来自负弓箭之技无双无对,没想到赵云军中的一个小校竟要以之较艺,冷笑道:“你是何人?”
那小校道:“我是军中一小校,贱名不足挂齿。我久仰将军神箭绝艺,一时技痒,想与将军比射,还请将军允准。”
张任斜了他一眼,一脸蔑视,道:“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你父母养你不易,快快逃命去吧。”
那小校冷笑道:“将军是浪得虚名,不敢比试,还是因我籍籍无名,不屑较量呢。”
张任双眉一挺,道:“谅你有何本事,敢在这里夸夸其谈,我不和你计较,早早退走吧。”
那小校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原来将军是浪得虚名,不敢比试!好,只要将军在岸前大叫三声:‘我是徒有虚名,怕了这小校了。’我便退回阵中,不再与将军纠缠。”
那小校身后的赵云军将士,闻言哈哈大笑,纷纷叫道:“张任孬种,连箭都不敢比!”“没本事还敢出来现眼,躲回家抱孩子去吧。”“张任一点本事没有,就会偷放冷箭,哪敢同我们较射!”“怕了,就快些滚回去吧,少在这里碍眼了!”
张任怒不可遏,气得脸皮紫胀,心道:“这家伙自己要来找死,需怪不得别人。也好,我一箭射死了他,说不定可惊退赵云,这样便可以趁机过河了。”微微一笑,道:“你既要同我比箭,可敢让我先射三箭么?”
那小校冷笑道:“别说三箭,就算是三百箭,我也不怕,躲闪的不是好汉。”
张任笑了笑道:“好,就是这句话。”飞身下马,自有小校走上前来,牵马走向一旁。张任走上断桥,从背上取下长弓,拽了下弓弦,铮铮有声,微微一笑,叫道:“来吧!”
那小校也从背上取下长弓,走上了断桥,两人分南北站好。张任从箭壶中取了只羽箭,搭在了弓弦上,箭头对准了那小校的眉心,喝道:“着!”右手一松,飕地一声,箭似流星,疾飞而出。
那小校面不改色,微微冷笑,待那箭飞至近前,弓梢一拨。那箭一歪,落在了水中。那小校连声叫道:“再来,再来。”
张任暗暗心惊,道:“我这一箭何等凌厉,这人竟能轻描淡写地将之拨开,看来着实有些本事。”狂傲之心登收,又从箭壶里取了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仍是对准他的眉心,飕地发来。
那小校闻得破空之声响起,猛地一蹲身,那箭便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张任微微冷笑,道:“你说过不许躲闪,为何蹲身躲箭,如此是好汉行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