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道:“千真万确,今日一早便有宫中近侍前来传大王令旨,只可惜公子有事出去了,没能当面领旨谢恩。”
曹丕嘴也合不拢了,一个劲傻笑,过了良久,方迈步向屋内走去,那下人四下一瞧,伸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大王下旨令廷尉立即处斩郭表。”
曹丕失声叫道:“什么!什么时候?”
那下人道:“今日午时三刻。”
曹丕心中一凛,心道:“他要是安安稳稳上路,那倒也罢了,若是他胡说八道,可就糟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下人道:“巳时刚过。”
曹丕双道长眉向上一竖,道:“巳时,只有一个时辰了……”又道:“好了,我知道了。”走进书房,召来郭姬,挥手令左右退下,道:“父王要杀你哥哥,这事你知道了么?”
郭姬点了点头,伏在他肩头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曹丕摸着她的秀发,心中好似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安慰,出了一会神,长叹一声,道:“子鱼不是要从中周旋么?也不他是怎么办事的,原来还是秋后问斩,周旋来周旋去成斩立决了。”顿了顿,道:“今天早上我本就想见子鱼一面,问他这事进展如何了,没想到他竟连声招呼也不打,急匆匆地走了。”
郭姬瞪了他一眼,嘟起小嘴,道:“这事不怨子鱼,其实都怨你!”
曹丕大为诧异,指着自己道:“我!这事怎么能怨我?”
郭姬道:“昨日子鱼差人来报大王边上一近侍神色有异,你便疑心生暗鬼,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心神一乱,便不听我的劝说,一意孤行,令廷尉府里的差役暗中害死王太医,这下可露了马脚了。”
曹丕心中一凛,嗫嚅道:“露出马脚,应该不至于吧。我做的十分的隐蔽,用的还都子建的人,父王怎会怀疑到我头上?”
郭姬道:“怎么不至于,原本子建害死仓舒已是铁证如山,他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而你这一杀人灭口,想将套在子建脖子上的绳子勒得更紧些,没想到反而画蛇添足,子鱼不辞而别,便是最好的证明,大王已有所怀疑了。”
曹丕摇了摇头,笑道:“不会的,父王若是怀疑,就不会立我为世子了。”
郭姬道:“那是在安你的心,通常一立世子,便即行册立大典,早定位号,以免诸公子争竞,夜长梦多,可他为何要等到七日后?”
曹丕心中惊骇,道:“这么说父王还真怀疑我了,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