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上了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甫到宫门口,迎面来了两队人马。原来田豫、牵招早已收到荀攸差人递去的消息,各引一队军马前来卫护。荀攸见两队人马到来,心中稍宽,忙令二将引军殿后,缓缓而退。一行人先出东门,向东行了数里,这才折而向北,又行了三四十里,始终不见敌军赶来。荀攸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长长的吁了口气。
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绑朕!”正是曹植醒了发癔症,在那胡乱叫唤。
只听一名侍卫说道:“皇上酒醉,丞相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担心道路崎岖,车行不稳,把皇上颠坏了,故叫我们如此,得罪之处,还请皇上别见怪。”心中却道:“如今兵败如山倒,你这个皇上也不知还能再当几天?”
曹植听得车声辚辚,大为奇怪,问道:“这是要去哪?”
一名侍卫道:“南魏兵马由大将曹仁率领杀进城来,丞相眼见城池守不住了,便命我等护送皇上暂幸辽东,再作区处。”
曹植怒道:“胡扯!子恒已和朕觏和,如何还会再起事端?”
那侍卫道:“小人如何敢欺瞒皇上,这可是千真万确之事。”
曹植叫道:“公达在哪,叫他来见朕。”
荀攸摇头苦笑,吩咐停车,走到曹植的马车前,跪倒行礼。曹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攸道:“曹仁引军偷袭蓟县,臣恐皇上遭遇不测,不及叫醒皇上,便将皇上缚在车上,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重重治罪。”
曹植怒道:“你好大胆子,朕是要重重治你的罪!子恒明明与朕觏和,发誓不再侵犯,如何还会令曹仁袭城。定然是你胆小如鼠,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便以为敌军开来,吓得抱头鼠窜。你自己胆小怕事也就罢了,竟让人将朕绑成这样,成何休统,还不快给朕松绑!”
边上侍卫见曹植如此生气,吓了一跳,忙抢进车内,替他松绑。曹植揉了揉手腕,道:“将荀攸拿下去砍了!”
为曹植松绑的侍卫正要下车,听曹植要斩荀攸,吃了一惊,说道:“当时曹仁突然引军杀来,形势万分危急,丞相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都是在为皇上……”刚说到这里,曹植右手一扬,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道:“胡说八道。将这个家伙一并拖下去砍了。”
荀攸听得远处蹄声隐隐,吃了一惊,向远处望去,道:“皇上要砍臣的头也不必忙在一时,等到了辽东再砍也不迟。”一挥手,吩咐大军继续前行。
曹植也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吃了一惊,道:“难道曹丕这个家伙真的背信弃义,引军来袭?”
那侍卫揉了揉腮帮子,道:“皇上,反正我这条命今天是保不住,左右是个死。索性有什么说什么吧。丞相忠心耿耿,赤心为国,皇上却不信他的话,还要杀他的头。而丁仪、丁廙两人狼狈为奸,合着伙的欺骗皇上,皇上只因他们会做几句酸诗,对自己味口,便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这锦绣江山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皇上自己不好,不关丞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