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叫道:“军师莫慌,区区几个小毛贼,何足道哉!”说着下达一连串命令。弓箭手从人群中抢出,弯弓搭箭,一枝枝羽箭射出,当先十余名小喽啰身上中箭,长声惨呼,滚入水中。贾仁禄的坐船乃是孙礼为讨好他,挖空心思搞到的楼船,船高尽十丈,可载千余兵士。而黄泽水寇的所乘的都是渔船,船高不过数尺,相形之下难免见绌。汉兵居高临下,以弓箭御敌,自是大占便宜,惨叫声中,又有数十名喽啰掉入水中。余下的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上,纷纷掉转船头逃命。本来水寇要想和官军冲突,必须要像日间那样一队正面佯攻,一队在水里凿船才可操必胜。可是深夜湖水寒冷彻骨,寒气非常人所能抵抗,水寇到了湖里非给冻死不可,是以无人敢下湖凿船。
徐象原本也没打算和汉军正面交锋,只是觊觎满宠许下的万两黄金,打算乘其不备,突施偷袭,得手之后立即便走。哪料贾仁禄为了偷窥美女就寝,半夜三更还不睡觉,跑将出来,结果撞了个正着。眼见着汉军已有了防备,为山九仞终于还是功亏一篑,现在别说那万两黄金没法到手,就连自已的小命也随时有搭进去的可能,徐象不禁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当下气极败坏的大声嘶吼,指挥众喽啰撤退。
孙礼冷冷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上次一时疏忽让你逃了,这次再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一声呼哨,散在四周的艨舯斗舰顷刻间聚拢过来。火光下,只见孙礼挥动手中令旗,数十只艨舯斗舰如扇面般散开,向水寇的船队追去。
贾仁禄吁了口气,道:“还好老子出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就全他妈完蛋了!”
甄宓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不住的向他上下打量,似笑非笑,问道:“三更半夜,寒风凛冽,相公为何不躲在被窝里睡大觉,而跑到甲板上来喝西北风?”
贾仁禄脸上一红,道:“我一时尿急,出来方便方便。”
甄宓笑道:“原来是这样。既是更衣,为何手里还抱着被子。”
贾仁禄低头瞧了一眼,道:“这个……这个……老子不是怕风大着凉么。嘟,兀那婆娘,老子可是发现水匪的有功之臣,又不是犯人,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甄宓嫣然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相公一声,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贾仁禄点点头道:“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正说话间,忽听远处芦苇荡中传来一声惊呼,跟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兵刃相击之声,显是汉军已追上了逃跑的徐象一伙。过了良久良久,兵刃声、喊杀声、惨叫声,扑通落水声渐渐止歇,四下里又归于沉寂,只闻呼呼风声。
贾仁禄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打完了?谁搞定谁了?”
只见芦苇向两旁分开,一只只小船从中钻出,撑船的都是汉朝水军健儿,脸上满是笑容。不片时,战船驶到大船跟前,当先一人大声叫道:“惊扰大人的水匪已全部落网,无一人走脱。末将疏于防患,致使大人受惊,罪该万死,请大人原宥。”
贾仁禄咳嗽两声,挥了挥手,道:“罢了。既然都搞定了,咱也别在甲板上喝西北风了,有什么话都到舱里去说吧。把那个傻大个拎到我舱里来,我要亲自审问。”
贾仁禄回到舱房,正中一坐,徐晃、孙礼等人坐在两旁。亲兵押着徐象进来。贾仁禄举起醒木在案上重重一击,发出啪了一声大响。徐象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贾仁禄喝道:“呔,将这小子拉下去先打一百杀威棒再说话。”
徐象吃了一惊,道:“冤枉!”
贾仁禄叫道:“冤你个头,你屡次三番打老子的主意,老子没要你脑袋,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挥了挥手,亲兵将徐象拖了出去,不多时舱外传来徐象犹似杀猪般的惨叫声,午夜时分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