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叫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出得力多,拿的钱和你们一样,这不公平!”

那首领道:“你出得力多?难道我们出得力就不多了?”

于三道:“他左肩那刀是我砍的。”

一条汉子叫道:“他妈的,他右腿那个窟窿还是我刺的呢,按你这种说法,岂不我也该拿大头!”

于三道:“我砍的比你深,他就是因为左肩中刀这才逃跑的。”

其他人不干了,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自己才是此次捉拿公孙邵的主要功臣,其他人不过打打下手。他们吵得起劲,公孙邵却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显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要不然,这会估计早跑没影了。

那首领不耐烦起来,道:“都别吵了,按人头平分,这样最公平!”

于三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带来的几个酒囊饭袋全都给公孙邵杀了,按人头平分还不是你拿得最多!”

那首领道:“这厮极不好斗,要不是我的弟兄们设下陷阱,重创了他,又最先冲上,耗了他一大半力气,你们能这么轻松的拿到他么,难道他们不该分到该得的那份。”

于三叫道:“那帮家伙学艺不精,死了活该,还要领什么银子,再说他们人都死了,这钱给他们也花不了,还不是都给你得了去?”

那首领火了,道:“他妈的,这事本来好好的,就是你小子在使坏,我杀了你。”挺起长剑,冲了上去。于三舞起钢刀,奋力反抗。两人战成一团,其他人乐得他们自相残杀,纷纷向公孙邵扑去,众人都不愿这一千两银子被其他人分了,他们心思都是一般,都想扛起公孙邵就跑。这一不约而同,十几只手同时抓住了公孙邵,一齐使力向外拽。好在公孙邵没有知觉,不然他可有苦头吃了。

那首领和于三见众人上前争抢公孙邵,生恐他们当中有一人抢了公孙邵,自己没了一千两,也都不斗了。各挺兵器上前。大利当前,哥们义气也就退居二线了。这些人平时都是兄弟相称,喝酒时大言炎炎,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真要有福同享的时候,却又谁都不干了。两人到得晚了,被挡在人群之外,急切挤不到圈里去,恼将起来,抡起家伙,就给离自己最近的两人来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其余众人见那两人杀了人,急红了眼,叫道:“想动手,好嘛,来吧!”

众人各抄家伙一拥而上,他们心中各怀鬼胎,都想着在场这些人全都死光光,只留下自己,好独占一千两赏银,至于万一公孙邵醒了过来,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拿不到钱,反把命给送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这时肯定不会考虑的,就算有考虑也是想想便算,根本没往心里去。众人谁也不愿帮谁,相互间还大扯后腿,乱斗一阵,十来个人只剩下了那壮汉、于三及另外三条精壮汉子,其余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五个人虽然都没死,可也全身是伤,只剩半条命,兀自红着眼狠斗。这一千两的诱惑实在太大,这些人不到耗尽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是绝对不会罢手了。突然间一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汉子被那首领一掌打中腰间,身子连晃,摔倒在地。他刚要挣扎着站起,身后一条壮汉眼明手快,举起钢刀就向他头颈间削去。那汉子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天灵盖被削掉半个,倒地死了。杀人的汉子咭咭怪笑,庆贺争银子的人又少了一个,于三右手倏地一扬,手中钢刀飞出,径袭那汉子的面门。那汉子见钢刀迎面飞来,破空之声甚劲,心中一惊,也不顾着笑了,侧身闪避。哪知恰在此时,一条汉子着地滚来,牢牢地抱住他的右腿。那汉子出力挣扎,想把这个讨厌家伙一脚踹死,这一顾下就不顾着上,那钢刀疾飞而至,噗地一声,刺入他的右肩,疼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地下那小伙倏地站起,手中短剑刺进他的背心,一股鲜血狂奔而出,都淋在那人身上。有几滴滴在了他的眼中,眼前红彤彤的一片模糊。那首领乘机欺上,在他的天灵盖上狠狠的拍了一掌。砰砰两响,那两人强敌当前兀自互相算计,自是自作孽不可活,同时倒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于三也使开掌法,将自己面前的那讨厌的家伙给料理了。荒野上就剩下他和那首领两个人还立着,其余不是昏迷不醒,就是魂归地府。

那首领经过一番恶斗已是筋疲力尽,喘着粗气,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于三颤巍巍地拾起一柄钢刀,道:“你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