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扪心自问,在这个表情上,他做的并没有什么大错,毕竟,虽然对方受了这个轻视,却因为他的谨慎留了命下来,这个交换,应该是比较划算的吧?
只是,听起来,吴肖羽此人的级别应该很高了,怎么会连区区五百万都出不起呢?
女人被这个微笑气得快抓狂了,只是,她身边的女孩轻轻拽了拽他,然后鼓足勇气走了上来,“叔叔,你不许让我妈妈生气,你那个岛,是我想上去玩的。”
女孩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拽着母亲衬衣的手臂上,青筋纵横,但大大的眼睛中,眼神却是异常地清亮。
叔叔——我有那么老么?在楚云飞看来,他和梁绛应该管这女人叫阿姨,而管这小女孩叫妹妹的,可眼下,似乎全乱套了。
不过这女孩的话,却让楚云飞陷入了沉思,他眼睛半眯着,回忆了一下刚才双方的问答,再想想这中年女人表情的变化过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似乎错怪了对方。
按常理分析,应该是这个患病在身的小女孩想上岛玩耍,而做母亲的不忍心拂逆了孩子的意思,终于酿成了如此的误会!
万事,真的不可不慎啊,楚云飞自嘲地感叹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非常小心,从不肯冤屈别人的,可事实证明,那一串的话赶话,居然让他错得如此离谱!
这歉疚的心一起,他的话顿时柔和了许多,“小妹妹,你不认识字么?岛上禁止人上去的。”
“我知道,”小女孩点点头,语气还是那么怯生生的,“可妈妈说,既然……那些叔叔能在湖里游泳,我想上岛也行的。”
湖里游泳?楚云飞恨恨地扫了桑大军一眼,“大军?”
桑大军苦笑一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那庄经理说了,天气太热,工人们赶工赶得辛苦,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听到这解释,楚云飞顿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的嘴巴一撇,“防不胜防,那是不是工人在工地里随地大小便,也是防不胜防?”
施工中,很多农民工为了省去到厕所的那两步路,在工地现场随意小便,那些僻静点的地方,经常是骚味冲天,偶尔还有些固体被排泄到那里。
这种现象,楚云飞是知道的,而且他曾经把这事当作一个重点,交待给了桑大军和监理们,他可不想刚装潢过的屋子里就满是尿骚味。
“这倒是没有,”桑大军回答得很肯定,“抓住一次罚一千,同样的一个人,第二次就直接开除了,谁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