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天气逐渐转暖,一夜之间,院中那株百年老树繁花满枝,花瓣白中透出晕红,如薄胭万点,占尽春色。
谢琢散衙回来,从树下经过,一根花枝突然落到了他的面前。
俯身将花枝捡起,谢琢仰起头,就看见粗壮的树枝上,有一人背靠树干坐着,革冠高束,垂落的袍角被风吹得一摇一晃,意态疏懒,朝自己笑得明朗。
“怎么坐得这么高?”
陆骁一跃而下:“我算着,差不多到散衙的时间了,坐得高,就能在延龄的马车拐进永宁坊的巷子时立刻看见。”
然后就会从那一刻开始期待。
他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根花枝:“我特意去树顶摘的,每一朵花的花瓣都完完整整。”
谢琢接到手里。
他身上穿的绯色官服如天边红云,映得他眉眼生光,面如细瓷,执着花枝的模样,像一幅由画师精细勾勒的美人图。
自然地牵起谢琢的手,陆骁带着人往书房走,边走边道:“我今天去了一趟文华殿,出来后特意去天章阁点了个卯,没想到延龄不在阁里,早知道就不去了。”
一边又想,阿瓷的手真的好软好滑,握着就让人不愿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