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心洁却似是丝毫感觉不到明心话里的伤怀,只是仍然那般闲淡道:“明心,我知你这一番好心,也懂你那般作践自己取悦那位谭大人,只是日后却不必做这些了。那谭纵是个什么人物且不去说,只说他与我韩家是敌对,那便已然足够。”
明心嘴唇抖了两抖,最后还是泄气道:“难不成便一点可能也没有么?”
“你便这般属意他?”韩心洁却是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心里头不免就有些诧异,不清楚自己这个小丫头不过与那谭纵认识了区区几个时辰而已,怎会对那男人这般惦记,当真是企业怪哉的很。
明心却是被韩心洁问的红了脸,呆愣了好一阵,还是韩心洁唤她过去与她散发才醒转过来。明心脸上的红色又如何能逃得过韩心洁的眼睛,望着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明心,韩心洁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当真有如此大魔力么?”从未体会过“情”的韩心洁不觉中摇了摇头,似是要将这个念头甩掉。
明心见韩心洁摇头,还以为是对自己很不以为意,心里便不由地多了几分小怒气——实则这等从小到大陪着一起长大的丫鬟和小姐妹也差不多,便如苏瑾与小蛮当初一般。明心见韩心洁又恢复了先前那般闲淡模样,不由地佯怒道:“小姐,你还未答我话呢。”
“答什么话?”韩心洁却是从客栈自带的粗鄙铜镜中反瞪了明心一眼:“当初给你取名脚明心便是为了让你多静气,谁想你还是这幅脾气,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亏欠了你的。”
明心却是不依她,仍然是那一句:“小姐!”只是这时候,明心却是将梳子挂在韩心洁如瀑般的长发上,就是不肯再动了。
“你啊,当真是不撞南墙不会头。”韩心洁瞋了明心一记,随即却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出神。那镜中人眼中时而闪过一丝期盼,时而出现一抹艳羡,时而幻出一个模模糊糊见不着脸的身影,最后终于还是回归平淡。
“错非我们韩家改换门庭,否则你的小心思怕是再没用了。”韩心洁说到此处,却是干脆自己将脑后的梳子拿过来,自个给自个梳了起来。
明心却是呆愣着站在原地,心里只觉得空无一物:想要韩家改换门庭,有可能么?
被明心的木盆敲了一顿的谭纵却是没脸再待在这了,只得无奈下得楼来。看着林青云脸上摆出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谭纵便是极度的不爽。
“谭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请吴医官与大人上过药再说。我已然命人在后院备下了宴席,只待大人手臂处治妥当,便能开席了。”
林青云突然间的转口让谭纵很是有些始料不及,一时间不清楚林青云这会儿葫芦里究竟打的是个什么样的哑谜。
“莫非当真是要趁我换药的时候突施冷箭,打我个措手不及?”谭纵心里头藏着这事情,一肚子的悬疑差点便要写在脸上。谭纵只是略微想一想,便觉得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无论这林青云什么时候提出来,自己都是只有难过的份,因此眼珠子急的便在眼眶里打转。
这件事情要不就不听,听了若是允下来却又处置不好那便是个大麻烦。可若是听了却又不相帮,那也会落人口实,着实是个麻烦。须知,谭纵的官衔的确比这位县令要高上一些,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林青云这般做了不过是得些责罚,可他谭纵却是等于被放在了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