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只要你妹妹今儿个晚上进了我林家的门,上了我林某人的床,什么都好说。”林独有闻言不由地打了个哈哈,看似应承下了,可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答应。
黄生好听了却是不乐意了。他之所以逼着自家这个死了男人的妹妹改嫁,为的便是这林阎王早先说的一百两银子的彩礼,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自认有这一百两银打底子,他又怎么可能先拿出十两银子来劝自家那个老实巴交的亲家翁松口——自然,这里面林阎王的凶名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只是如今这林阎王竟然要自家妹妹先进门,这却让黄生好立时觉得那一百两银子有了打水漂的危险,而那先交出去的十两银子更是成了喂老虎的野猪肉,铁定是有去无回的了!
要知道这林阎王的名号却不是白叫的,那些个犯了事被抓进大牢里却的犯人,有哪个没被他吃过肉喝过血,若是舍不得拿钱打点的话,基本上一身膘进去,出来的时候就成了皮包骨头了。至于那些落到他手里的女犯人更是凄惨,只要稍微有些姿色的,都被他仗着权势在牢里面玩弄过,犯人家属往往是敢怒不敢言。
谁都清楚,这位一来无锡县就当上了牢头的林阎王背后站着的便是那位据说可以通天的县尊大人,在这无锡县里根本是无人敢惹,便是林县尊最信任的李师爷在私下里都要喊一声林牢头。
只是,这林阎王虽然霸道,但也只是对付起那些犯人来才厉害,却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欺压良善。再者说了,为了这一百两银子,黄生好此时已然将面皮都丢了,便是被全部人嘲笑都不在乎了,又如何会去顾忌太多,因此顿时停下步子,站在那儿,收起了瘆人的谄媚,带着满面的不甘愿,提声道:“林押司,这不合规矩吧。”
“自打老古人起,咱们汉人几百几千年的规矩,可都是先送了彩礼再让女儿嫁人的,哪有彩礼没见到就先把人接走的道理。这个不行,这个肯定不行!”一边在那说着,黄生好一边不停地摇着头,这头就跟个不要钱的拨浪鼓似的。
转过身来的林独有斜睨了黄生好一眼,脸上便是一阵的冷笑,脸上丰富的脂肪堆积在一起后,却是形成了一个极有威慑力的笑容。即便他这会儿一个字还没说,可光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让黄生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腿肚子更是抖个不停。
林阎王凶名在外,威胁人已然完全不用靠言语了,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冷笑便已经足够。
见黄生好已经被吓住,林独有自然是懒得搭理这种货色了。实际上,对于黄瑶这副旧日同僚的小娇妻,林独有早已经在暗中眼馋了许久。只是那个死鬼在无锡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在户籍司做事也是兢兢业业,很是得林青云的看重。因此,林独有即便整日里头都对黄瑶心痒难耐,可他却也只能放在心里,便是丝毫也不敢外泄,更不敢对人言。
只是昨儿个一战,那死鬼终于死了,林独有顿时就动了心思。只是这黄瑶毕竟嫁了人,即便是想改嫁,那也得先回了原籍才行。故此,林独有便以一百两银子的彩礼做饵,当夜便说动了黄生好,再让黄生好去说动了那个死鬼的老爹一大早就去衙门户籍司把黄瑶的户籍又改回了黄家。
如此一来,他娶黄瑶过门的事情便再无任何阻碍,即便黄瑶是旧日同僚的未亡人,可话都是有人的嘴说出来的,只要这话编的够圆,自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假的说成真的,坏的说成好的。
若是被人揭穿了,那也不用担心。他林独有林阎王的名声在外,又有谁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闹事,即便想闹的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本事,够不够他林阎王的一根腿毛粗!
至于这个死要钱的便宜大舅哥,林阎王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所谓的一百两银子的彩礼那是不用想了,看在黄瑶的面子上,扔个十两银子过去也就足够了。再想要多?林阎王却是不介意试试自己身上的这件新公服究竟好不好用,看看合不合身!
林独有扔下已然不敢再做声的黄生好,推开那死鬼的老爹,一把扯起黄瑶,用了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道:“黄家娘子,你也莫哭了。你如今已然被勾回了原籍,那便不是他文家的人了。你那兄长又已经收了我的彩礼,所以从今儿个起,你便是我林家的人。至于我那个战死的同僚,你若是想为他守个头七,我也不阻止你,只是得要去我家里守。我已然让人在城外的庄子里给你僻了间清净的屋子当佛堂,只等你收完了头七再接你回城。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