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忍却说:“在申起斯他们面前总能讲一点吧。他们绝对不会介意这个的。”
“何忍!”曾陆离压低了嗓子喊一声他的名字,看见何忍依旧是一脸不服气的神色,放缓了语气道,“我先给你讲件事,行吗?”
“你先说。”
“我高中的时候遇见过一个男生,他那个时候刚刚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有点惊慌,就跟他当时最好的朋友讲了这件事。他的朋友听了之后一直在安慰他,让他觉得很安心,也很感谢那个朋友。但是等到他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班级里几个男生都知道了这件事,围他在卫生间里羞辱他。”
何忍朝申起斯坐着的那一桌望过去,却是说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话:“如果申起斯他们的反应也是这样的话,那就任他们羞辱去吧。我不怕,你呢?你怕吗?”
曾陆离叹气道:“这不是怕和不怕的问题。”
“那是什么?”何忍急切地问,“对李秘书隐瞒,我可以理解,因为他是长辈,也和我的父亲认识,对这些事情的接受程度和我们不一样。可为什么不能在同龄人面前光明正大一点呢?他们都和我一样出过国,都可以理解这样的事情。”
曾陆离沉默的皱着眉头注视他,两人中间的火锅开始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菜浮上来,他才开口:“既然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亲?”
“于情于理,你的父亲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对你最真诚的人吧。如果你连你父亲的老下属李秘书都要隐瞒着,不告诉他,那为什么又会觉得可以告诉你的朋友们?”
“因为我的父亲不一定可以理解我们,可是我的朋友会啊。”何忍急着回答,片刻后又泄了气,自己先退一步,说,“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只是为他们之间做贼一样的关系感觉到难受。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两个人最后能够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人人都会对自己完成了件难得的事情有炫耀的心理。可如果这件事情本身并不能够被炫耀,那么也只好作罢。
这件事情不能再提。气氛却已然僵硬。曾陆离动了筷子,看见何忍在对面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夹菜吃,主动挑起话题:“你姐姐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何忍知道他的用意,很快的说道:“我妈妈让何沁带着允幸先回家住了。不过听说姐夫那边不太开心,和何沁连着吵了一个月的架,把何沁气的直接发烧了。”
“这事不就是因为你姐姐的婆婆吗?让她回家不就好了。”
“以前可能还只是因为他们家婆婆,现在是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何忍苦笑道,“自从何沁带着儿子回家之后,婆婆就在撺掇姐夫和她离婚。前几天不知道从哪儿要到我的电话,让我转告何沁说她可以一直住在自己的父母家,但一定要把允幸带回来。”
何忍开车接何沁去见姐夫,心里却想着这个老太太是真的天真,以为自己住进了房子里,那个房子就真的是她的家了,居然还洋洋得意的威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