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过不去这个坎, 无论是许安笙,还是陈行止。
挂断电话之后,许安笙独自前往墓园。
在这种情况下,陈行止都要去祭拜母亲。对于陈行止来说,母亲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许安笙内心稍有苦涩,但在找到陈行止之前,她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掐了一下大腿,提了提神。
许安笙冒着雨赶到墓园的时候,管理员正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茶。
许安笙一身戾气地敲响办公室,管理员稍有惊讶,说:“许小姐。”
许国强给墓园捐了很多钱,再加上每年这一天都会在墓碑前伫立,所以管理员都已经认识许国强和许安笙了。
许安笙说:“除了我和我爸之外,今天还有谁来过?”
她语速很快,眼角似乎带着火气,在这个湿润的雨天显得非比寻常。
管理员心里一个咯噔,随即回想起什么,说:“还有一名身穿病服的女士,她大概一个小时前过来的。”
许安笙忽地抬高音量,说:“她不在墓碑前!她现在在哪里!”
来找管理员之前,她已经去墓碑前看过了。墓碑前多了一束紫色的鸢尾花,她知道那是陈行止带来的。
没有人会带着鸢尾花祭拜亡者,除非那个人知道她母亲生前最爱鸢尾花。
许国强再爱妻子,也终究是忙碌的商人,无暇顾及生活细节。他每一年都带着马蹄莲或者白百合,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花适合祭拜,另一方面是因为亡妻在他心里纯洁无暇,一如当初。
但陈行止会送鸢尾花。
陈行止爱妈妈,以妈妈喜欢的方式爱妈妈。
管理员被吼得一哆嗦。
许安笙回过神来,说:“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管理员摇摇头,并不在意,回忆道:“那名女士,好像是同许先生一起离开了。他们一直在交谈,看起来认识。”
许安笙一愣。交谈?陈行止和许国强会聊什么?
许安笙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许国强的电话。
“所以,全世界范围内都还没有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案,美国所谓的‘医疗水平领先’,也只意味着更好的看护水平?”陈行止正经危坐,语气非常平静,说:“我了解了,谢谢卫教授。”
“……大体来说,就是这样。”卫秉洋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陈行止太镇定,也太冷漠了。许国强告诉卫秉洋她就是陈行止的时候,卫秉洋几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