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蔷望了岑若一会儿,忽然流下两行眼泪。
对于岑若来说,这两行眼泪,比任何伤口都要来得痛。她手足无措,连忙去拥抱季蔷。
医生的呵斥却传了过来:“别乱动!你不痛吗!”
医生正在给她包扎,她这个动作打断了医生,也牵动了伤口。伤口又渗出许多血液,岑若皱着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蔷连忙按住岑若受伤的手臂,方便医生包扎,同时说:“你别动!”
又心疼地说:“你疼吗……”
岑若受伤的那只手被医生和季蔷双双按住,自然不能活动。她侧头,吻去季蔷脸上的眼泪,说:“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季蔷低头抹去眼泪,说:“我为什么哭?还不是因为你受伤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也好疼……”
岑若说:“如果他真的得逞了,我会比现在痛一百倍。”
“可是……”季蔷抽了抽鼻子,憋住泪意。她回想今晚整件事情的经过,说:“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小心一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要不是我不小心被人跟踪,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爸爸找人教了很多防跟踪的技巧,为什么我没有防范住?
季蔷的语气充满了自责。无论这件事情是因何而起,最终岑若和岑兵两败俱伤,而她自己除了受到惊吓以外,几乎连皮外伤都没有。这样的结果很容易让她归咎于自己。
岑若却很清楚,完全不是这样。
岑若说:“这件事情怪我。”
季蔷说:“怎么会——”
岑若打断季蔷,非常认真地说:“岑兵来上海很久了。我早就知道他的目标是我,也知道他有可能会盯上你。这一切本来是可以提前预防的,只要我早点抛弃那累赘的’自尊心’,以季叔叔的能力,他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岑若懊恼地说:“若是早些向季叔叔求助,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怪我。还好没有铸成大错,否则我……”
岑若没有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蔷愣愣地说:“你……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我爸爸的?”
她当然知道季仁这几天在国外出差,也知道季仁出差时有多难联系到。如今距离出事不过才几个小时,岑若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爸爸打电话的?
自己被掳走的时候,岑若为什么不联系就在医院的妈妈,而是联系了爸爸?就算事态紧急,也要经历秘书的通传,浪费时间。
相比起来,找季仁效率低下,并且有一定可能落空。在那种情况下,岑若会选择这条途径吗?
除非……她早就联系上了季仁。
早些向季叔叔求助……
累赘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