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我才有力气等你呀。”
但是不行,她必须让陈行止安心,发自内心的安心。
陈行止还没摸清楚许安笙的路数,但听到许安笙的回答,她下意识笑了一下,说:“那就好,我希望你过得好。”
许安笙便轻轻笑了一下。
我知道。
这一笑之后,病房里没人说话。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许安笙揭开粥的盖子,慢慢给陈行止喂饭。她的动作很熟练,又带着一种微妙的掌控感,这让陈行止有些不适应。陈行止隐约觉得自己处在了下风,她有些看不透许安笙了。
但陈行止愣了一下,还是向后仰了一些,靠在床头,等许安笙喂饭。
许安笙一边喂饭,一边说:“我和岑若的品牌刚刚起步,有很多事情需要陈家帮忙。我跟姐姐和姐夫提过了,他们会帮我的。”
陈行止一边把粥吞进去,一边回应道:“嗯。”
许安笙又说:“这次手术之后,医生说要重新出一份治疗方案。”
陈行止说:“嗯。”
许安笙说:“接下来要听医生的,独自外出的事情,不可以再做了。”
许安笙的态度有些奇怪,那样激烈的争执她避过不提,只轻飘飘地捏着最轻的罪名说了两句。
陈行止愈发没有底,顿了一下,说:“……那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有些话想对她说。现在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既已染指许安笙,陈行止便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而“岳母”在天堂,她总要趁下地狱之前,知会对方一声。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这一番话相当于陈行止先服软。
许安笙便盯着陈行止的眼睛看,非常认真地说:“我爱你。”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声如洪钟,敲击在陈行止日渐虚弱的心脏上。
陈行止于是说:“我也爱你。”
许安笙扯了扯嘴角,笑意是有了,只是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许安笙又舀了一勺子粥,吹了吹,喂到陈行止唇边。
陈行止正要吃下,忽然听见许安笙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比起上句话的一字千钧,这句话过于轻飘飘了。
就像在谈论天气、云朵,或者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