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

白袍郎君挥掌拍了下额头,泄气道:“倒把这事给忘了!”

刘浓见他们此翻模样,心中倒想起了一人,正是那画痴卫协,嘴角慢慢升腾起笑意,说道:“郎君妙赏叔夜之魂,刘浓岂可藏谱自珍。若是有意,不妨留下府第名望,不论山高水远,得闲之时,刘浓必携谱而往!”

闻言,青袍郎君微怔。

白袍郎君眉毛一挑,笑着稽首:“吴郡陆纳!”

刘浓心中微惊,还礼道:“原来是江左陆氏郎君,华亭刘浓见过!”

世家子弟报名亦有讲究,上等门阀以郡加名,下等士族以县加名。例如刘浓和江左陆氏:华亭份属吴郡,可刘浓便不能称吴郡刘浓,而只能称华亭。能当得起吴郡陆氏四个字的,亦不会有别的陆姓,只有江东四大族中的陆氏。若是乱报,轻则惹人讥笑,重则便会被评以四字:尊卑不分!

青袍郎君见陆纳已报家门,索性不顾了,跟着稽首道:“吴郡陆始,若刘郎君空暇之时至吴县,望一定携谱而至!”

刘浓微微一笑,再度稽首:“天色已然渐晚,恐母忧心,刘浓先行别过,他日,必至!俩位郎君,见谅!”

陆始、陆纳还礼,目送其去!

突然,陆纳似想起什么,大声叫道:“等等!”

刘浓听得呼声,回头一望,只见陆纳踩着木屐跳台阶,跳得又快又急,样子颇是滑稽,赶紧呼道:“陆郎君,当心脚下!”

“唉哟!”

话音刚落,只听陆纳猛地惊呼,脚下木屐“咔”的一声脆响,断了!幸好他身边的健仆见机得快,一把拉住。不然,定会顺着石阶往下滚,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好险!”

陆纳撇了一眼身侧的陡坡,心中亦是后怕,坐在石阶上抹了把汗,然后洒然一笑,瞅着一只木屐已经断得不成样子,干脆两只都脱了,只着袜子,来到刘浓面前,笑道:“刘郎君稍待,还有一事相烦!”

刘浓忍住笑,问道:“有何事?陆郎君,但说无访!”